在离剑尖不过一尺的地方,南宫凌风急急地刹住身形,望着那差点刺穿身体的剑,噌噌地往后退开几步,确定到了安全的范围之内,才惊魂甫定地开口:“二姐,你想害死我啊?”
“哼,”南宫傲雪没有丝毫的悔意,南宫凌风的轻功有几斤几两,她只怕比他本人还清楚。冷哼一声,责问道:“我不是让你早膳过来吗?这都什么时辰了?”
“对啊!”南宫凌风恍然大悟,瞪着眼反问:“二姐,你不是让我们过来吃早膳的吗?怎么只有一壶酒啊?太吝啬了吧?”言毕,还撅起了嘴,委屈得紧。
听听,这就是傻子的理解方式。南宫傲雪曾经很认真的思考过,想想南宫凌风的两位家长,都不笨啊,怎么教育出这样的儿子来的?难道是亲身父母的错?也不对啊,那两人可是一个比一个精。
“出去。”
“咦?”
“滚出去。”
“……”
“来人,把他给我丢出去。”
“……二,二姐!”
这就是夜朗听到的很久不见的姐弟情深似海的对话,至于看到的画面,毫无疑问是跟声音配套的。唯一的区别是,南宫凌风不是被丢出去的,而是被架出去的。
被曹公公带出桃源,南宫凌风颇为不满,对着关上的圆门,不甘心得瞪了半晌,终究是没有胆量闯进去,只好泄气地坐在一旁,无聊得等待。
曹公公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天真烂漫的小王爷,了解内幕的他知道里面的“谈判”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眼珠转了转,想起了一事,遂好心建议道:“小王爷,这几日御花园的花,开得正灿烂,要不要去瞅瞅?”
“真的呀!”南宫凌风蹦了起来,满眼惊喜。果然是一个很好打发的孩子。
使劲地点点头,曹公公又道:“老奴现在走不开,要不要派个人跟你一起……”
话还没有说完,南宫凌风就连连摆手,拒绝了曹公公的好意,拍着胸膛,一副自信的样子:“我晓得路,自己去就好了,谢谢你哟,曹公公,我走了。”
南宫凌风的声音,言犹在耳,身影已经远去。曹公公笑着摇摇头,像极了老人对顽皮孙子淘气行为的宠溺,却不料自己这好心的行为,给南宫凌风带去了无尽的灾难。要是知道那个人此刻也在御花园的话,他就是拼了老命,也绝对不会让南宫凌风离开东宫半步。
皇宫内,亭台楼阁、水榭轩辕,多半是类似的设计与安排。畅游其间,回廊上遇见无数宫女太监,同样的打扮、同样的装束,就像是走过一座座的院落宫殿,大同小异,不用心观察,实难以分辨仔细。
就算是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的南宫凌风,也曾在这迷宫似的宫城里走失过几次。
因为身上东宫太子的令牌,南宫凌风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花香四溢的“御花园”。
刚刚将脑袋探进园子里,南宫凌风就仿佛看到了整个春天。所有的花都肆意绽放,尽情挥洒自己的娇丽。一眼望去,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是同样的俏丽。
其实,世人在探讨到御花园的时候,多半是认为御花园不过是一座供皇家游玩的花圃,里面大不了就是争奇斗艳的花朵编织成的海洋。这却是大大的错了。
站在御花园的入口,遥遥相望,园里古木参天,名花奇石点缀其中。
御花园的甬路由各色石子砌成,构思精细、安排得当。大部分建筑环绕四周,既层次清楚,又不失宫廷气魄。
园中建筑多为对称,但在造型、装饰上又有变化,建筑在其间的殿宇院落与树木竹林相隔,给人一种幽深的感觉。其正中北面的殿宇,殿顶平坦,周围四脊环绕,是园中的主体建筑,其余殿宇轩斋对称分置于东西两侧。
园内有分别象征春、夏、秋、冬四季的亭台,多是方形重檐亭子,上有伞状攒尖圆顶,四面出厦,构成十二角,造形秀丽典雅。亭下石桥柔美秀丽,桥下一池碧水,水中金鱼成群,动静相衬,宜人宜景。
这个时候,原为御花园主题的花反而成为了一种次要的存在,算是为这座皇帝的禁苑锦上添花。
南宫凌风身形稍稍靠前,蹲下身子,注视着面前淡蓝色的花蕊。御花园不仅容纳了南国花中的稀罕品种,还有周边国家的奇异之花。但凡是可以在此生存的,花匠们都费心思地移植了些。所以,这里的花类,时时都在更新中。
眼前的这种花,他就从来没有见过。蓝,天空一般的蓝,淡淡的,浅浅的,从花蕊晕染开来,萦绕到花瓣上,淡得仿佛要消失了一样,花瓣的边缘地方,已经化作了纯白。
“谁批准你进来的?”恶狠狠的问话,打断了南宫凌风的沉思。他反弹性地扬起头,朝身后看去。光线从正面直刺而来,让南宫凌风睁不开眼睛,连忙拿手挡着,眯着眼,大概只看到了问话之人的轮廓。
“你……”心中惊疑不定,南宫凌风想站起身来看清那人。
“啪”一个狠狠的耳光扇到了南宫凌风的脸上,他还未站定的身子,连着耳光的余劲被打得一个趔趄,狼狈地倒在地上。
“哈哈……”低沉却不压抑的嘲笑声随之响起。
先前喝问的声音再次扬起,却是更加的咄咄逼人:“大胆,见了本宫不行礼,还敢称‘你’。小顺子,你说,该怎么惩罚这不懂事的奴才?”
“回禀主子,轻杖责二十,重则斩首!”毕恭毕敬的回答声中掩饰不住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