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冯将军让您去内屋,叶参谋稍后就到。”小厮在一旁引着顾青砚走到内屋,然后退下。
顾青砚坐到红木椅上,在这一刻,他却因为太过空旷的内屋而感到压抑,顾青砚转动自己的扳指,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样的环境反而显得极为异常,这是一种人处于危机中的警惕感,当他陷入自己给他人造的困局中时,他的紧张会无形的变为对自己的压迫和疑虑。
这似乎很不可思议,但其实合情合理,顾青砚在此时是高度紧张的,背水一战的他看似镇定,其实早输在了第一步,过度的不安会让他无法拥有正常的逻辑思维。
“青砚。”叶理穿着一身正统军装,身子挺拔,神色清冷。
顾青砚看向眼前这个三年未见的人,身体不自觉的绷直,他止住内心的不安感笑着站起身,“坐。”随后将自己的位置让出,腾给了叶理。
叶理看着顾青砚走向另一旁的位置,怔了怔,然后神色如常的坐下。
顾青砚第二个位置选的非常好,视线宽阔,可以看到三方的敞开口,任何一边有变动,他都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叶理不知道这是不是顾青砚有意而为之,但他更会相信顾青砚是有所察觉的,从而以备不时之需。
“三年未见,你更加清瘦了。”叶理坐下,看着顾青砚说道:“我听说你这三年都在家静养,为何丝毫不见好转。”
“生死由命罢了,我有心休养,奈何老天并不待见。”
“休养休的不仅仅是人,还有心。”叶理淡淡的说道:“心思深重,放不下执念,最终困住的会是自己。”
顾青砚好像并没有听见叶理的话,他注视着自己正前方的西洋时钟,这时,时钟发出了五声沉闷厚重的声音,他的眼神愈加深邃暗黑,“叶理,你说同样心思深重,怀有偏执,为何不能困住你。”顾青砚没有看叶理,他转动手中的扳指,他苍白的指尖泛白,面部毫无表情,显得阴冷僵硬。
叶理扫了一眼顾青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变得极其的阴暗可怖,却随即掩盖神色,轻笑一声,“这话从何说起?”
“你本生于书香门第,如若没有执念怎会跟顾上北来到这里?顾氏军阀虽不像其他派系通敌卖国,但也是鱼龙混杂,一入这军阀之门,便也是生死难测,清高傲气如你,竟也愿意俯身于这祸乱之中,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想来,确实不可思议。”
“不同的时事造就不同的人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我叶理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