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逃到一处无人的花园躲到假山后面,小刀高兴地直蹦,“看那老淫棍还敢不敢了!气死他!”
薛北凡也哭笑不得,“看来你平日只踹我两脚,真是手下留情了。”
小刀瞧了他一眼,“知道就好。”说完,左右瞧了瞧,往外走。
“去哪儿?”薛北凡跟着她。
“这蔡府那么大,当然要找宝贝在哪儿了!”小刀跃上墙头,开始四处找蔡卞的书房。
“书房一般都在东边,蔡卞是官,讲究紫气东来。”薛北凡一拉小刀,找到了蔡府最高的一所宅子,果然是书房。
小刀悄悄溜进了屋里,打开火折子四处寻找。
蔡卞房里到处都是古董,每一样看着都价值连城,但惟独找不到龙骨五图。
“小刀。”
小刀回头,就见薛北凡站在书桌后边正看着桌上的什么呢,边对她招手。
小刀走过去,背着手凑过去看。只见桌上铺着一张图纸。图上画着的是仙云山的地理图,上边清楚标注着一些藏宝的位置,旁边还有注解。
薛北凡低声道,“原来他们在捞仙云山瀑布下边水潭里的东西。”
小刀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图发呆,“或许……”
“或许什么?”
小刀放下图纸,低声说了一句,“或许,女人心真如海底针,在想什么,根本没人知道。”
薛北凡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小刀拍了拍他,“图上位置都记住没?”
薛北凡又看了几眼,点头,小刀就和他一起出了书房,一跃上屋顶。小刀站在挑起的飞檐上俯瞰整个蔡府,觉得这地儿四四方方,就像个巨大的棺材。她笑了笑,拉薛北凡,“走了。”
“回去了么?”
小刀点点头,“龙骨五图应该还在仙云山,另想办法吧。”
薛北凡觉得小刀忽然有些低落,难道是刚刚干了坏事内疚了?不至于吧,那淫棍人人得而诛之。
两人离开了蔡府,往回走。
此时天色太晚,金陵城大街上已没了喧哗行人,灯火都熄灭,湖上的画舫也停泊。
小刀没走大路,跃上了一边的屋顶,双手张开保持平衡,踩着屋顶高高的屋脊往前走。似乎自己跟自己在逗乐,又似乎只是无目的地往前走。
薛北凡在后边跟着,莫名觉得那丫头显得很寂寞,就问她,“怎么了?”
“嗯?”小刀低头走不说话,分心了就该掉下去了。
薛北凡静静跟在后边,“在想什么?”
小刀继续走了一段,当薛北凡以为她不想说也不想勉强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开了口,“想到个人。”
“男人女人?”
“有男人,也有女人。”
薛北凡看着琉璃瓦上映出的月色浮光,低声问,“男人女人怎么了?”
小刀依旧认真地走,“我以前,认识两个人。”
薛北凡点头,“接着呢?”
“一个是个七十岁的老头,叫老吴。”小刀慢悠悠地说,“老吴年轻的时候是个漂亮小伙子,木匠,有一手好手艺,娶了个很好看的媳妇儿。”
薛北凡跟在她身后,听着她说话。
“小两口日子过得好好的,一天,老吴出去给人做屋顶,回来的时候,媳妇给村里的恶霸欺负了。”小刀身子轻轻地摇晃,走得却是很稳。
“老吴很生气,去找恶霸理论,恶霸羞辱他,两人打起来后,老吴错手杀了恶霸,于是吃了人命官司,被判发配边疆。路上,他发现狱卒被恶霸家人收买了,要取他性命,于是情急之下,又杀死了狱卒。这之后,老吴成了众多捕快追捕的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一路逃命,只想再见媳妇一面,回到家中却得知媳妇已经悬梁自尽了。”
薛北凡点了点头,“人间悲剧。”
“从此之后,老吴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浑浑噩噩地活着,一直活了五十多年。世人都以为他杀人不眨眼,但事实上,他不过是个木匠。”小刀说着,回头看薛北凡,“我五岁的时候,老吴坐在村口的石头上跟我讲了他的事情,他问我,他错在哪儿呢?是不是当年忍气吞声,就能和他媳妇白头到老,也许现在已经儿孙满堂?”
薛北凡无奈,“你怎样回答?”
“我说,你想了五十年都没想到的事情,我才五岁怎样知道答案?”
薛北凡觉得这回答也挺有道理,接着问,“你娘怎么答?”
“我娘说,他再想五百年,也不会知道答案。”
“那女人呢?”薛北凡继续问。
“女人是六十岁的,村口的胖阿姨。”小刀低声说,“胖阿姨说,她十几岁的时候很漂亮,家里却很穷,一心只想嫁个金龟婿。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家财万贯的贵公子,成亲的时候,她很风光。婚后才发现那金龟婿喜欢沾花惹草。她当时想,忍一忍吧,也许再过些年,等他相公玩累了、厌了,就回来了。后来贵公子家道中落,一夜之间身无分文,以前那些美人各个弃他而去,唯独胖阿姨还陪在他身边,每日给人洗衣做饭筹钱让他做买卖翻本。终于共患难了十年后,贵公子再一次家财万贯,胖阿姨也从美丽纤弱的少妇变成了胖阿姨。贵公子好不犹豫地休了她,娶了一房年轻貌美的妻室,如今儿女成群。胖阿姨却始终一个人。我六岁的时候,在小茶馆里听她说她的事情,说完后,她问我,是不是当年也和其他美人一样弃他而去,趁自己年轻漂亮再找一个贵公子继续做少奶奶,会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