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司马越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他实在想不到竟真的会有人对周小史这样的孩子都这么狠心。
再抬眼看了看周小史,司马越想到可能是周小史这张惹祸的脸才让他的家人这般关着他吧……哎,卿本无罪,怀壁之过啊!
不过如此这般联想,司马越心底对周小史的怜惜顿时更是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他身份特殊,真恨不能就这么把周小史带回府去好好照顾,教他习字、带他游遍名山大川。
抬手为周小史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司马越以着从未有过的柔和声音笑着解释,“哥哥是亲人的意思,是保护小史的人,而哥哥的名字叫司马越,所以哥哥才让小史叫我越哥哥。”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周小史还并不太能理解“哥哥”的真实意思,但是他却听懂了一点,那就是“越哥哥”这样的叫法要比“司马越”亲密很多,而他喜欢和眼前这个人亲近,所以他立刻就弯起嘴角,笑着唤,“越、哥、哥。”
微微一笑,司马越凑过去轻轻亲了下周小史的额头,声音更是柔和得能滴出水来,“乖。”
从未有人亲过他,周小史顿时有些呆呆地望着司马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摸了摸额头,然后冲司马越一笑,学着司马越的动作也凑过去亲了下司马越的额头,再次叫道,“越、哥、哥。”
“乖。”司马越应了一声,便又凑过去更温柔地用唇轻轻贴了下周小史的额头,再用额头抵着周小史的额,眼对眼,两人竟都笑了起来。
“刚才那个动作叫亲吻,是表达喜爱的意思。”司马越知道周小史定然不明白刚刚动作的意义,甚至可能还以为是小游戏,这才认真为周小史解说了一遍。
“喜、爱?”周小史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凑过去亲了下司马越的额头,咧开嘴笑着慢慢说道,“周、小、史、喜、爱、越、哥、哥。”说完周小史就将自己的额头凑过去示意让司马越也亲亲。
看到周小史这可爱的模样,司马越不由得有些失笑,不过还是宠溺地轻轻在周小史额上点了点,学着周小史说话的方式说道,“越、哥、哥、也、喜、爱、小、史。”
见司马越笑起来了,周小史心底也觉得快乐极了,要比过去在房子里玩有趣的东西加起来的快乐还要多,他喜欢看司马越笑,他也喜欢司马越像刚才那样用唇碰碰他的额头,好温暖好舒服。
心里开心,周小史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愈加灿烂,让他那张脸明媚得如六月骄阳,这样的笑容几乎融化掉了司马越的整颗心。
稍稍退开一点,司马越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了“周小史”“司马越”六个字,然后他抬起头对周小史温柔地解说,“这是文字,这般写着的便你和我的名字。”
说着司马越用树枝点在一个个的字上,细细说着,“这是周字,是你的姓氏,这是小字,这则是史字……”
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周小史觉得很神奇,这样拐一拐、那样拐一拐竟然就是他的名字,于是他拿过司马越手中的树枝,也有样学样歪歪斜斜地写下了“周小史”“司马越”六个大字。
这六个字周小史虽然写得很难看,几乎无法辨认出来,但是他心底却泛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与感动,他喜欢着写字,喜欢像这样把自己和司马越的名字写下来。
心底的喜悦让周小史脸都笑得泛起了丝丝红晕,而见周小史笑得眉眼弯弯,司马越也只觉得心情越来越好,什么繁杂之事都似乎不存在了,而他甚至觉得曾经最爱的权谋之术都变得不再重要。
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周小史拉住司马越的大手,小跑着继续往他要带司马越去看的那朵芍药奔去,心情雀跃得好似要飞起来一般。
周小史突然发现,他一点都不想再每天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他喜欢外面的世界,因为外面的世界有蓝天、有白云、有青山、有花朵,还有……越哥哥。除此之外,他还可以跑、可以跳、可以笑、可以闹,可以……说话、写字。
不过玩得再开心,终究还是要分别,还是要回家,当司马越骑马带着周小史回到两人相遇的地方,周小史忍不住伸手紧紧攥住了司马越的一方衣角,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司马越,似乎满是不舍与渴求。
司马越低头看到周小史那仿佛戳在他心尖儿上的眼神,几乎忍不住就不顾一切带着周小史回家,只是他看得出周小史肯定是偷跑出来的,若是不回家,他怕周小史的亲人会担心,再加上他本就身份特殊,就这么带着周小史回去,恐怕会给周小史带来危险,他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以此时,司马越只能狠下心拍拍周小史的头,哄劝他,“乖,越哥哥一定会再来找小史,但现在很晚了,小史该回家吃午膳了,要是饿坏了肚子,越哥哥可要生气的。”
可是周小史还是执拗地抓着司马越的衣角不放手,甚至还下意识地嘟了嘟嘴吧,竟是学会了一点撒娇和任性了。
见周小史这样,司马越也只能叹了口气,从身上取下了随身携带的一块玉递给周小史,认真说,“这块玉小史帮越哥哥收好,越哥哥明日定然会去找小史拿回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