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蟾宫大惊失色,立刻俯在他榻前,颤声问:“师兄你受伤了?”
他小心的看了鬼哥儿一眼,问:“伤了哪里,伤的重不重,让我看看。”
醒林自觉张口说话十分费神,半闭着眼帘,道:“无事,你带衣服过来没。”
白蟾宫立刻拿出包袱,醒林连点头的力气也不想出了,轻声道:“替我换上。”
鬼哥儿默默地退到门外,白蟾宫扶醒林起身,在他耳侧小声道:“是不是那魔头……”
他话未说完,醒林侧脸给了他一个眼色,白蟾宫不解,目光幽幽飘向前方,不远处放下一层纱幔,轻薄的纱幔后,端坐着一个人影。
白蟾宫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一颗心几欲从嗓子里跳出来,他瞪着眼低下头,什么也不敢问了。手下挑开醒林的衣带,轻柔的揭开前襟——他愣住了。
只见醒林白皙的脖颈与胸膛布满红色的淤痕,红红白白分外显眼。
醒林望着他震惊又复杂的眼神,也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瞧。他未想到这一出,一时间也怔住了,紧接着可疑的红云悄然从脖颈爬上耳后。
白蟾宫抬目,只见自家师兄十分无力的垂着双眸,轻颤的,长长的睫毛投下小片y-in影,脸颊上映着羞耻的淡粉,似是饱受折磨与□□。
白蟾宫立刻看向醒林的手臂,这是怎么受伤的?!
他心头剧痛,鼻子发酸,强忍着胸中的激荡,拿s-hi布替他擦了几下,并换上干净衣服。
擦过醒林的前胸时,白蟾宫的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他捧着醒林的手,轻轻揭开那粗厚的布条,吓得深吸一口气。醒林也是才瞧见自己的左手腕的伤处。只见白嫩的手腕上一片咬噬伤,薄薄的血痂混着红r_ou_,甚至有些地方见了白骨,可想见受伤时的惨烈程度。
白蟾宫含着两包眼泪,替他重新包扎好伤处,醒林疲惫至极,一动不动的躺在贵妃榻上,示意他可以走了。
白蟾宫起身,望了一眼纱幔后安坐的身影。
若是再给他一次重活的机会,他必要全心修习,练就天下无双的本事,一剑捅死这个魔头。
他讷讷地由鬼哥儿带回到大殿,重被绑缚上,待鬼哥儿一走,大殿中立刻响起一阵低低地询问声。
郭不贰皱眉道:“那小魔头带你去了哪里,你拿衣裳做什么去?”
夏百友急着往这边伸头,道:“是不是拿衣裳给醒林兄的?”
白蟾宫点点头。
甘棣华立刻道:“拿衣裳给他做什么?”
荀未殊一直沉默,此时问:“师兄他……是不是受伤了?”
白蟾宫失魂落魄的再次点头。
大殿中的议论声更响了,众人急迫的询问更多,还有人小声与身旁的人低语。
“问你话呢,怎么不吭声?”
“你究竟过去见到了什么?”
“醒林兄伤到哪里了?重不重?”
“他有没有说为何受伤?”
白蟾宫垂着头,忽然滴下眼泪,他抽着鼻子小声哭了起来。
大殿的人声渐渐小了,大家沉默的望着他,白蟾宫抽抽噎噎的说:“醒林,师兄,实在,是太惨了。”
他将醒林身上的情形含糊着说了,还道:“那魔,头不是人。醒林,师兄,受了极,重的伤,脸上,都没有,血色,手腕都,被咬烂了,骨头都露出来了,这是,光我看到,的外伤,肯定,还有,我没看到的,内伤。”
众人无言,想起早前揶揄守灯人与魔尊艳事的玩笑话,想起醒林听到那些流言时的模样,想起醒林在魔尊要和十二掌门同归于尽时不顾生死的飞身扑上,救了所有人的性命,想起魔尊贴在他耳边轻薄他时他羞愤无奈的模样。
众人垂下脸,同一个醒林,一千个观者心中有一千种心绪。
后来几日,白蟾宫每隔一段时间便可进后厅帮他擦洗换布条,但两人从未说过话,白蟾宫每次都是双目含情的来,欲言又止的走。
醒林揉揉眉心,自他瞧见自己身上的红痕,再看看白蟾宫的神色,便知事情不妙,恐怕坊间守灯人与魔尊的话本儿又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鬼哥儿这几日意外的乖顺,时不时在他身旁溜达,要茶有茶,要水有水,醒林心道,这孩子除了从小长歪毫无童真嬉皮笑脸y-in阳怪气性格残暴出手狠辣三观不正之外,也不失为一个好儿子。
倒是天掷,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心怀愧疚,这几日一副不言不语的疏淡模样,镇日坐在榻上打坐调息,与醒林一在榻上,一在窗下,远远相隔,甚少近他的身。
醒林还未说什么,倒是鬼哥儿对此有些不满,他无事偷瞧那淡然端坐的身影,一肚子敢怒不敢言,只能加倍的服侍醒林。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天掷这几日竟没有发狂,这让二人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二章
醒林一连躺了五六日才稍缓过来, 这一日晴光方好,鬼哥儿陪着他出去透气。
夏日近了, 风越来越暖,日光照耀大地,树枝泛着新绿,间杂着树梢的鸟鸣。
醒林站在门外,听了一阵鸟叫, 忽而对身旁的鬼哥儿道:“尊主发狂那日,我以为会死在他手下。”
鬼哥儿道:“那日,我也以为要糟,初听室内有异响,然声音也不大, 待我在门外细听, 只听到隐约的动静……”
他想到那深夜中含混的□□喘息声, 脸上不由自主的微红。
“……我不敢贸然进去, 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最后破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