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穆侯楚的京城,依然繁荣如旧,虽说人们茶余饭后还会偶尔谈起这位曾经震惊了朝野的权臣,感叹这位从布衣走到丞相之位的经世奇才,惋惜他的“退隐”,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位曾经的相爷自然也是渐渐的被人淡忘了不少。
因为在京城这样一个地方,永远不缺乏新鲜的谈资,比如如今在穆侯楚退下之后,渐渐风生水起的京城第一世家大族沈家,还有开始得权的段家。
看上去,似乎这两个家族便是皇帝如今最重用的人,一时间自然是风光无限,连同沈大人,如今也是春风得意,觉得自己离独掌大权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谁都没有留意,皇帝新启用的以陈汉良为首的朝臣,他们各自手上的权,比之沈家自然算不得什么,算是各司其职,可他们各自的权加在一起,便是半个朝堂的力量。
这样的权势,便是沈家也只能望其项背。
可谁能想到,以陈汉良为首的这一群新秀,都是穆侯楚的人呢?谁又能想到,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不过朝中暗波汹涌,从未停歇,谁又能料到,下一刻要发生的是什么?
不过近来在京中热议的一件事,便是段阁老的小儿子段澜入仕了。
远在基山书院清闲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还是卷入了这尝漩涡之中,不过也有人说,这是因为段家得势了,段阁老有心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自己的羽翼呢。
反正众说纷纭,事实到底如何谁又知道呢?左右就是段澜入朝为官了,还有强大的段家做依靠,未来也不可限量。
这位一向都不怎么在京城露面的段公子,一时间在京城也算是声名大噪,也算是填补了穆侯楚走后,京中闲来无事的闺阁少女的芳心了。
几乎总免不得绕着段澜的有关话题说几句。
可就在今日,一件更轰动的事儿压过所有的风头,便是这位名震京城的第一名妓阿怜,在风头正盛的时候,竟要走!
京城都是人人非议,万花楼此时更是上上下下都是一片乱。
那老鸨着急的围着阿怜踱着步子转圈儿:“阿怜啊阿怜!你这是为什么想不开,非得这时候走?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身价是多少吗?你,你,你这妮子从前也没这么傻啊!”
阿怜却是十分淡然的模样,闲散的坐在圆凳上,一口搭在桌上,端着茶杯把玩上面的盖子,蒲扇一般的睫毛垂下来,美眸一转,抬眼看着面前急的不得了的老鸨,唇角掀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妈妈这是急什么?妈妈都有了含香了,我在这儿,左右也是多余,何必呢?还不如眼不见为净,日后含香啊,想必能撑得起咱这场子,我想走,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鸨都几乎要哭了,她就知道,这妮子心里记仇着呢!之前她要放弃她,转捧含香的事儿,她想必到现在还记恨着,当初她也的确是对她说过这话,阿怜毕竟二十五了,她苦心培养出来了一个含香,便想要放弃阿怜,让含香顶替她的位置,毕竟在她的眼里,这些都是摇钱树,自然是哪棵赚钱捧哪棵!
可谁知,这妮子竟这么能耐,还能绝地逢生,数月前那一曲贵妃醉酒,跳的满城追捧,含香的风头,被压的一点儿不剩!
今非昔比,这位曾经她想要抛弃的丫头,风头正盛啊!她怎么能让她走了去?
“阿怜啊,从前都是我不对,但是毕竟我培养了你一场啊,要知道,若非是我当初从人牙子手上将你买回来,锦衣玉食的养着,你想必就被卖到哪户人家里去当丫鬟去了,就你这张脸,在我这儿是香饽饽一般的好生栽培着,当名媛闺秀一般的养着,可你到了那大户人家里,主子夫人第一个容不下的就是你!别说今日的风光,便是活,也说不准能不能活到今日的!”
老鸨好言好语的哄着。
阿怜却是嗤笑一声:“妈妈这话说的,我倒是有几分感动,但是妈妈对我的好,我可是用了十年来偿还了,这十年你捞的钱,不知是当初为我付出的多少倍吧?今日还拿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来念叨,说不好听的,都是利益关系,何必扯那么多虚情假意?反而引人笑话!”
老鸨的脸色一变:“陈阿怜!你最好别给脸不要脸!”
阿怜冷哼一声:“终于撕破脸了?我可告诉你,我的卖身契,现在可在我自己的手上,你以为你能留得住我?”
老鸨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陈阿怜精明的很,当初花魁大赛之前,她就知道老鸨有心要抛弃她,她虽说有把握再次夺魁,却在此前找老鸨自己给自己赎身了。
老鸨当时一心只想捧含香,根本不在乎她,只想抛弃她,她要赎身,自然是随她去了,若是换做今日,她便是给老鸨万两黄金,她怕是也不一定乐意的。
“你离了这里,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后路不成?!你还以为哪里能让你像今日这般风光不成!?”老鸨气急败坏的道。
阿怜搁下了手上的茶杯,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唇角轻勾:“有,自然是有的。”
“哪儿?”那老鸨瞪圆了眼睛。
“禹州,蓝山城,一个叫·····花满楼的地方。”阿怜掀唇笑道。
那老鸨听着便是觉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穷乡僻壤的鬼地方?
——
阿怜姑娘离开京城,前往蓝山城的消息,一下子便传遍了满京城,阿怜姑娘要离京的时候,不知多少权贵老爷公子哥儿前来相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