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川笑道:“是啊,这是怎么说的,下了班还不放过我呢?”说罢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王崴和王斯看得一头雾水,文言忙解释道:“秦律师是我们公司聘请的法律顾问,正在帮我们做上市的事情,已经忙了半年多了。”
王斯听了也笑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是也是因为代言文和的护肤品才认识的文总,这么一看,本来以为都是朋友介绍朋友认识,结果倒都成了生意伙伴的聚会了呀!”说罢三人都笑了,唯有王崴暗暗不爽:我怎么也成了生意伙伴了?
秦陆川入了席,坐在文言另一侧,又叫珊珊过去挨着他,与文言顺势谈起了什么上市啊重组啊批文啊的话题,王崴听了听提不起兴趣,却见王斯倒是聚精会神地听着两人说话,心里纳闷:你听啥呢?
王斯听着他们说着那些话题也当然是听不懂什么的,但他实在向往那些成功人士高端的谈话内容,只把自己幻想成谈话的对象之一,当圆了一场儿时想当大老板的梦。
文言一边和秦陆川说着,一边仍不断地给王斯夹菜倒饮料,同时仍是满眼爱意地看向王斯,王斯听得入神,也顾不上客气,只冲他点点头,到让人看着像是无比自然的神仙眷侣的样子。
秦陆川因开车也没有喝酒,只倒了一杯饮料,略敬了敬文言,而后便只顾与文言谈笑风生,偶尔帮珊珊夹夹菜、剥剥虾壳、挑挑鱼刺。
珊珊不一会儿就吃饱了,溜溜地转转眼珠,看着秦陆川与文言相谈甚欢,又看王斯在一旁听得甚欢,再看王崴却在一边谷大仇深地撕咬着一个羊腿,不时抬头看看对面三人,眼里像要冒出火来一样。
珊珊便跳下椅子,跑到王崴身边说:“干爹,您陪我去看鱼吧?”
王崴一愣:“看什么鱼?”
珊珊说:“就是外头那些大鱼缸里的鱼呀。”
王崴想了想,又抬眼看了看三人,丢下羊腿道:“你们先吃着,我陪珊珊去外头玩。”
秦陆川听言连忙嘱咐一句:“珊珊听干爹话别乱跑。”
文言向王崴微笑着点点头,王斯笑着看了他一眼,并没什么表示,又扭头去听秦文二人说话——而那笑还不是笑给王崴的,不过是对秦文二人崇拜的笑意未消罢了。
王崴恨恨地站起身,带着珊珊出了门,结果却走反了方向,误打误撞走到了酒楼后头的一个小院里,院中一径石子小路、两汪池水、一座凉亭、一处假山,还有些荧荧的灯光,倒也十分别致。
珊珊叹道:“好漂亮呀!”然后就跑到池边去看,回头对王崴说:“干爹你看!好多红鲤鱼!”
王崴怕珊珊在水边站不稳,连忙过去牵起她的手,也看了看水里的鱼,又抬头看看四周,见除了刚走出来的酒楼外,竟都是些古风的两层小楼建筑,大多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偶有一两间有人的,里头也都是西装革履觥筹交错的样子,便知都是些生意饭局,心中便有些厌烦,仍低头看鱼。
看着看着,珊珊开口问道:“干爹,您喝醉了吗?”
王崴笑道:“你干爹酒量可不止这么两杯,离喝醉远着呢!”
珊珊又问:“您不喜欢文叔叔吗?”
王崴却是一愣,说:“没有啊。”
珊珊说:“文叔叔和封飞叔叔说话的时候您老不高兴。”
王崴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珊珊叹了一口气,说:“干爹,您是不是喜欢封飞叔叔?”
王崴大吃一惊,说:“说啥呢你?”
珊珊不理他,依旧沮丧道:“其实我挺想让您当我小爸爸的,但是我爸爸好像没那个意思。您要是喜欢封飞叔叔,您就和他在一起吧。”说完竟一噘嘴落下两滴泪来。
王崴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蹲下给她擦眼泪,说:“我不会和你封飞叔叔在一起的……可是我也不会给你当小爸爸的,不是说好给你当干爹了吗?”
珊珊眨巴眨巴眼睛,问:“您喜欢封飞叔叔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他不喜欢你吗?”
王崴扶额道:“谁说我喜欢他了?”
珊珊道:“您看他和文叔叔说话那么生气,不是吃醋吗?吃醋不是喜欢吗?”
王崴说:“谁说我吃醋了!我只是……”说着却又想不出什么缘故,便说,“你个小屁孩儿知道啥!”
珊珊撇嘴道:“我不知道,您都知道,那您又说不明白。”
王崴被珊珊噎得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珊珊却忽然叫一声“萤火虫!”然后转身向假山边上的草丛跑去,王崴一看,果然有两三点莹莹的光,心中诧异,这家店果然高级,居然还能在城里变出萤火虫来了。
王崴看着珊珊在草丛里捉萤火虫,心中却对她刚刚说的话犯起了嘀咕,冷静下来想想,确实看到文言和王斯亲密的样子自己有些不爽,可是琢磨一番,却又说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不爽。
喜欢他?怎么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不可能不可能!我只是把他当哥们儿啊!自己的哥们儿有了新的哥们儿自己不爽也是正常的吧!是的吧!是的!应该是的吧?
珊珊三扑两扑捉到一只萤火虫,握在手里,悄悄地漏出一道缝拿眼去看,只见一片漆黑里幽幽的一点光芒,好看极了,便小心翼翼地走向王崴去给他看。一抬头,却见王崴正皱着眉头低声念叨着什么,然后又好像豁然开朗了一般,紧接着又好像有些心虚,珊珊看得莫名其妙,大叫了一声“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