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道:“不管那么多,咱们赶紧回去就是。”
鲜侑也点头道:“我正要走你便来了。”
云州道:“我们正好一起,谁让你一直在这拖着时日。”
鲜侑道:“可不是我想拖着,父亲生前我未能尽孝,死时也未能奉一掊土,临棺以尽哀,既然这次回来,事情再急,三个月总要等的,不然我如何为人子。”
云州自然知道道理,也只是随口抱怨,并不要他回答,看到慕郎站在屋中,好奇问道: “这个是谁?你哪里来这么大的孩子?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鲜侑笑道:“我也是回来才知道,他说他是我家二公子呢。”
云州纳闷道:“什么叫他说?”
鲜侑道:“我也不知,家仆说是父亲带他回来的,我只不信,不过他说是便是吧。”
云州看了看慕郎,道:“他长得有些像你。”
鲜侑道:“我也觉着,因此怪是喜欢他。”
云州对慕郎并无兴趣,问了一句便放过,他一路骑马疾行,累的不轻,解了外衣仰在榻上,鲜侑看他仰在那发呆,笑命了慕郎回去,慕郎好奇的看云州只不肯走,鲜侑笑道:
“你喜欢看他以后让你日日都看,现在回去睡觉。”
慕郎机灵转了眼道:“你打发我出去,我偏不出去。”
鲜侑笑,命人将他抱回去,扑上榻拥他,云州转身过来将他抱住,抚着他脊背吻了吻他脸,又向耳后颈间,气息悠悠,微带热意,似有急切,难得见他这般主动,鲜侑被他呼吸声扰的不住心颤,由了他欺上身压住吮吻,头昏昏然,抑制不住情热,正给他弄得舒爽,突然回过神来,止住他手道:“不成,我还在孝中。”
云州只得停了手,鲜侑看他失落,笑道:“想我了?”
云州道:“想了。”
又道:“你给我的那支柳枝已经成活了,你仍没有过来,我便过来找你。”
鲜侑道:“还找借口,想我便是想,管那柳树精什么事。”
云州也笑,两人到底许久不见,只挨在一处抚吮厮磨,聊解心火,哪料越弄越难耐的厉害,只得强自将在一块早些睡了,第二日便启程赶往云州城去。
到了云州来不及更衣,梳洗打理,便被刘宣来人请去刘子处,到了刘子善房中,正是热闹非凡,众下属从事皆在外厅候着,见他二人,纷纷相问,鲜侑也不好回,只打断了问:
“刘宣公子在何处?”
众人道:“正在里面见大人。”
鲜侑闻言绕过众人,内室门口找到一名守卫军士,道:“请告诉刘宣公子,我到了。”
那人进去,不一会又出来,鲜侑只在门边候着,也不知里面动静,足足等了大半日,焦虑不已,终于见刘宣含泪出来,又请厅中张锴,周协二人进去,他一出来,众人纷纷围上去,询问刘均究竟如何,刘宣引了袖微微拭泪,道:“诸位都回去吧。”
众人陆续离去,鲜侑道:“阿伯怎么突然急病?”
刘宣道:“不是突然,这几月便不好了,阿爹他........”
说着又是辛酸欲泣模样,鲜侑便不敢再问他,刘宣又道:
“你不要离开,在这里等着,阿爹待会要见你。”
鲜侑只得坐下耐心等候,等的实在久,一直到天黑,下人送上简单饭食请用,鲜侑哪有心情用饭,云州劝着他吃些,正用着饭,见里面人出来,鲜侑忙站起,周协张锴二人直走过来,施礼道:“鲜公子,刘大人请。”
忙同了云州进去,云州还有些犹疑,鲜侑拉住道:“你随我一同进去。”
床榻前除了两个下人,仍是他小女唤作阿元的少女跪在榻前伺候,鲜侑上前,刘均伸出来手来,枯瘦如柴,鲜侑一见他这模样便一颗心直往下落,看来刘均果然是不行了,忙伸手握住,他跪在榻前,云州随在后,刘均看他二人一同进来,他并未见过云州,不过看他二人便知关系不寻常,也便猜出,本欲说话,却转了意去打量他身后那人,那人却并不在意他目光,面色全然不动,刘均看了半晌,嗤笑了一声,转向鲜侑道:“身后诸事我皆已安排妥当,只是我仍有几件大事不能放心。”
鲜侑道:“阿伯请讲,阿侑但凡能做到,绝不敢推脱。”
刘均道:“我死后,宣儿魄力不足,云州城交给他,我并不放心,阿侑替我助他,如果他实在无能,你自可代他行事,总之替我照顾好他,我唯一心里喜欢,又信得过的人便只是你,你莫要忘了我说的话。”
鲜侑道:“阿侑谨记。”
刘均又道:“我不放心刘子善,他一向对云州有所图谋,我若一死,他必然会借机想夺我云州,此事阿侑心中应有准备,当如何应对。”
鲜侑问道:“我想请问阿伯是何打算,若有那日,是战,是守,是降。”
刘均道:“若有那日,你拿主意吧,我信的过你。”
鲜侑只得颔首,刘均又道:“我还有阿元,也一并托付与你。”
鲜侑道:“阿伯放心,阿伯于我如父,阿元便也是我的亲妹子。”
刘均看他身后云州,道:“阿侑好生荒唐,我便是死也不能答应你这般放肆胡来,你若是心中真敬我如父,需得听我言,好生改了性子,年纪也不小,不要再任性,贪图玩乐,收收心,好好做些正经事,也免得叫仲则地下伤心。”
他声音沙哑,声气不接,一席话说得很是长久,一句句却慢慢听得清楚,鲜侑只得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