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领命去,鲜侑看他离去,对云州道:“云州,你要入军,随赵将军去如何?”
云州也随他目光看赵和,想了想点头道:“好。”
第 5 章
元祐四年春,连州牧刘子善引军北征,鲜侑亦随军北,刘子善军先到得琼莱,围邯城,琼莱孙胜不战降,鲜侑奉刘子善命进驻琼莱。
鲜侑赵和领两千兵进邯城,到了城西孙胜军驻地,孙胜与辜子兰已带军列于营外相候。
那辜子兰与孙胜二人皆低头拱手,鲜侑下得马来,辜子兰抬头一看,面上稍稍一愣,一抹惊讶之色很快消失,随即又微笑低头道:“鲜将军。”
鲜侑也回佯装不知,微笑作答,又看旁边立的那人,这人却是生得好一副fēng_liú相貌,眼似点漆眉似墨画,一张脸黑是黑白是白,却又浓墨重彩丝毫不嫌寡淡,衬的一旁的辜子兰愈显形容猥琐不堪,鲜侑来回看了几眼,暗笑,问道:“这是孙胜将军?”
孙胜不抬头,回话道:“正是。”
鲜侑含笑道了句:“孙将军果然人才。”
辜子兰不明意味来了句:“鲜将军好眼力。”
孙胜军中颇多被强行劫掠的流民,普通百姓,愿意归田的令其归田,城内粮草马匹辎重接管清点,降兵重新编次行伍,登记造册,鲜侑命赵和在城内结营,并管办此事,此时天色已晚,鲜侑带近随绕城骑行一圈,又回郡衙,赵和已带数名军士将郡衙整治了一通,鲜侑进门,赵和呈上账目册子,道:“降兵名册,人口户籍,还有粮食,军资册目都在此。”
鲜侑大致翻看了一下,有些疲倦,道:“孙胜本事不小,小小一个邯城养兵近万。”
赵和道:“琼莱一带多有北来的流民,孙胜把这些流民聚在邯城,战时为兵,不战为农,闲时又纵兵四处抢掠,这笔买卖可是做的风生水起。”
鲜侑道:“怕是辜先生的主意吧,辜子兰在何处?”
赵和道:“还在城西孙胜营中。”
鲜侑忙碌一天,也无心再说,只点头道:“好,近来事情诸多,你也早些下去吧。”
赵和领命下去,军兵送来饭食,鲜侑拿起碗箸,看云州在旁侍立,招手道:“云州过来。”
云州过去,鲜侑又唤他坐下,他盘腿而坐,鲜侑笑道:
“这是蛮人的坐法,中原人的坐法是正坐,你这么坐是不对。”
云州道:“这样坐舒服。”
鲜侑也学了他盘腿坐着,又吩咐军兵拿来一份碗箸,道:
“你也还没用饭,陪我用饭吧。”
两人正用饭到一半,军兵进来通报,说辜子兰来了,鲜侑忙命人撤了饭食,辜子兰已飘飘然进得门来,看军兵正收拾下去,鲜侑云州二人都站起来,辜子兰笑道:
“鲜将军果真辛苦。”
鲜侑道:“辜先生还在此处?”
辜子兰笑道:“鲜将军在此,我怎能不拜会一下就走。”
鲜侑道:“辜先生客气。”
辜子兰道:“我只是来提醒鲜将军一句,孙胜这人貌柔心狠,且为人刚愎自用,偏激器小,在军士又很有威信,孙胜不是能居于人下之人,此人不可留,将军宜自早图之。”
鲜侑道:“多谢先生。”
辜子兰看着他,面带微笑,久久不错眼,鲜侑直视他,面不改色,半晌辜子兰收回目光,语带笑意道:“数月不见,鲜将军越发fēng_liú俊逸不凡,叫人羡煞。”
鲜侑道:“数月不见,辜先生却是一点没变。”
辜子兰闻言大笑:“鲜将军不仅人物fēng_liú俊逸,说话也这么有趣,难得,难得。”
鲜侑道:“辜先生何尝不是。”
辜子兰大笑,出门而去,鲜侑派两名军兵相送,随辜子兰出城,犹觉腹中饥饿,却已经撤了饭食,只得作罢,命人端了水来,梳洗过后又坐在案前翻看赵和送来的简册,云州站在一旁,半晌轻声道:“我觉得辜子兰说的有道理”
鲜侑道:“他说的有理,要是能杀他我怎会留着,只是现在还不能杀他。”
云州道:“拖得久了反而是祸患,现在杀了他不是正好能震慑人心?”
鲜侑抬头看他,皱了皱眉道:“果真是蛮人。”
又道:“云州,不说此举虽能震慑人心,却也寒了人心,以后我们再要攻城便无将肯降,必是死战到底,纵使我现在能杀了孙胜,那上万降兵若因此心生反意,你我如何能制?”
云州只点点头,鲜侑笑了笑道:“你倒是直接,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其实这世人也不比你良善,只是都如我这般,顾忌太多,扭捏作态,反而放不开手,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鲜侑一人在外多年,已习惯了不要人伺候,自己更衣散了发上榻,他榻边设一小榻,云州也将剑压在枕边,更衣散了发上榻。
因着两人从仓州起一路患难,感情亲近,鲜侑又喜爱他漂亮,故而命他近随,将他放在身边,他跟了赵和在军中有一阵,又给鲜侑要了过来随身。
鲜侑靠在榻上斜眼看他,他散了头发,身着中衣,正低身除靴,少年身形单薄,却修长清致,配着深邃俊朗的漆黑眉目,白皙面容,比起中原人温和的面相自有另一种不同,鲜侑有意无意的打量他,面上若不在意,云州心里明白他那爱偷眼瞄人的习惯,只做不知。
往常他不过瞄两眼,但今天瞄了许多眼,云州知道他爱瞄人,却总有些莫名所以,见他时不时一眼一眼装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