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敬华这才进门落座,提了双筷子殷勤的给木流凨夹了几筷子菜。
司马敬华今日一身祥云暗纹白袍,头束银环,衬得整个人神采飞扬。
而木流凨却与司马敬华正好相反,一身松松垮垮的白衣在身,头发散散的在头顶用带子绑了一圈,人本就消瘦,如今更是有些虚弱,一手撑着额头,滑落的衣袖露出一段雪白的胳膊。
木流凨懒洋洋的盯着司马敬华:“吃完就回去,本公子这里并不欢迎你。”
“何必这么对我。”司马敬华软下语气道:“我有心与你,你为何就不能接受?”
木流凨如同听到一个极大的笑话,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你当本公子是什么?养在深闺中只知享乐的女子?难道你还指望本公子日后相夫教子吗?”
“有何不可?”
“你还真是存了极大的妄想。”木流凨冷笑道:“本公子倒不知,你竟然对本公子执着至此。”
“我知道有些事情上我做的有些莽撞了。”司马敬华说着,再看木流凨的脸时已冷过腊月寒霜,司马敬华稍微一顿,岔开话题道:“今晚月亮不错,一会儿我陪你出去看看月亮。”
木流凨想都不想一口拒绝:“不用。”
然而,司马敬华却不知近日怎么了,突然就转了性,对木流凨是百般体贴,尽管木流凨冷言冷语,视他如空气,可司马敬华却也默默忍了。
月色姣好,清风拂叶,树影扶疏。木流凨便歪腻在树下长椅上,目光直直注视着天边冷月。
司马敬华道:“最近听说北寒衣生病了,你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不去。”木流凨冷冷的扔出两个字。
司马敬华微微叹气:“若是滌霜病了,你去不去?”
“为什么不去?”木流凨反问,却也不多话,仍旧一眼望着天上的圆月。
木流凨总觉得近日精神有些不济,许是中毒太久的缘故,司马弗琢留下的药丸效力已经有些失效。
第53章 第053章 人静床畔剖心迹
木流凨半眯着双眼瞧着朦胧的月光,心里想的仍旧是远在天边,杳无音讯的公桃花他们,若他们再不来,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司马敬华看着木流凨微微皱了皱眉头,关心问:“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本公子有没有烦心事和王爷有什么关系?”木流凨猛得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起得过猛,头脑一片眩晕,身体不受控的往地上摔去。
司马敬华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木流凨捞进了怀里。他低头看着木流凨颦眉的模样,那微翘的眼尾挑着绝世风华的韵味,让司马敬华莫名心动。他稍稍紧了紧手臂,便遭到木流凨的奋力反抗,木流凨推开他的胸膛几分,怒斥道:“还不放手!你想抱到几时?”
“一辈子如何?”司马敬华反而笑起来,偏不松手,由着木流凨在他怀里挣扎无望之后认命般停止。
这样带着软弱的木流凨,一如失去坚硬长刺的刺猬,让人即使想对他发狠,都不忍心。
司马敬华觉得木流凨变了,由内而外,彻彻底底变成了另一个人,变得让他感到有些陌生,又感到心疼。
他觉得他应该对木流凨好一点才对,不由得放软了语气,柔声哄他:“你刚才差点就摔到地上,若不是我手快,非摔伤不可,我还是抱你回房吧。”
木流凨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将他看得如蝼蚁般不堪一击,偏偏司马敬华又带着哄女子的柔情口吻与他说话,他原本平静的内心,顿时被司马敬华几句话点着了。
木流凨狠狠甩了司马敬华一耳光:“少拿那些话恶心我!放手!”
司马敬华本来一番好意,谁知献错了殷勤,心里也莫名的火大,绷着脸一言不发,直接把手一松,调头离去。
木流凨脚下不稳,一下跌在地上,胳膊碰上了长椅的边缘,顿时一阵钻心的疼涌了上来。
木流凨如今别无他念,只期待公桃花他们来到这里,带他离开,离开司马敬华,离开王府,离开西昭。
人定时,夜色凉如水,三喜与玉藕杀睡在外间鼾声微起时,木流凨虽身有倦怠,可却无法安眠,便睁着眼,右手磨着拇指盖想得都是一些过往。
行走在青山绿水间的逍遥自在,如今想来便如一场梦,他自己都说不清,过去的一切是梦,还是如今才是一场梦,梦来梦往,皆是过眼云烟。
他如此想着,忍不住感慨的叹了口气,却猛得惊觉司马敬华不知何时坐在了床边,正笑眯眯的瞧他,木流凨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坐下。”司马敬华伸手覆在木流凨额头上,心思略略一沉。
木流凨伸手打开他的手,寒着脸道:“不知王爷今日驾到有何要事?”
“你最近怎么了,以前你可警觉敏感的很,我才到窗口你就知道是我来了,如今我坐在你身边,你都不曾察觉,生病了吗?”司马敬华又把手覆在自己额头试了试温度,不温不火的询问木流凨。
“我记得初见王爷之时,王爷对我可是苛刻以极,如今却如此体贴上心,若说病了,王爷岂不是比我病得更离奇?”木流凨也不起身,平平躺在床上,望着坐在床沿的司马敬华笑了笑。
司马敬华却沉默下来,并未接话,自从见着他王兄对北寒衣的百般体贴,那二人温情脉脉的,让他忍不住有些期望。便是天天见他没个好脸色的司马弗琢,对慕容偬若也是万般包容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