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整了眼镜的位置,走到书柜前翻找了片刻,然后拿出几张纸递给晏昔。
“莫衍,如果按照常规来算……”他扶了扶眼镜,“你该为公司做贡献了。”
“抛头颅,洒热血?”晏昔笑着问,调侃味甚浓。
“如果真的需要,是这样的。”john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瘫着半边脸望着晏昔,说:“杜子肖的经纪人我联系过了,如果没有意外,明天就可以开拍。”
晏昔闻言,长嚎一声。john很负责的找来剧本,递上前去,晏昔双手接过——说是“捧过”也不为过。
杜子肖大爷回来的时候,晏昔和全剧组的成员伸长了脖子迎接。肖大爷很是潮流地戴着青蛙眼镜,穿着韩国男星常穿的那种风衣,不疾不徐地走过来,身侧跟着一脸精明相的经纪人和一脸勇夫相的保镖。
他的头发还是那么的卷,耳鬓的卷发被眼镜架压在耳侧,挤压的变形了。
导演冷漠着脸,只是点点头说了句:“来了就开拍。”就先众人转身,走开了。场务慌忙给杜子肖递上飞机票,晏昔明显看见肖大爷的双手一僵,意味沉重地接过。
估计肖大爷自己也想不到,等他从飞机上下来后,等待他的竟然是再上飞机?
飞机飞往横店,几乎可以说中国的古装电视剧、电影皆产自横店。
北京紫禁城里的故宫大伙自然是连肖想一下的念头都不敢有的。——那是要触犯龙威的。
晏昔此次的行踪根据公司的授意,在晏昔官网上被明确列出,就在首页的最近行程上。所以当剧组进驻横店,各种机
26、事故与枪杀(上) ...
器都安置好,数十台摄像机全方位角度被调整好,化妆师跃跃欲试的时候,门口迎来了一群记者和粉丝来探望。
当时晏昔正在和杜子肖对台词,杜子肖非常不合作,经常因为他的一点错误导致晏昔一句话要复读数遍才能进行下一句。然而晏昔却很有耐心地一边又一边地在投入情景和被打击回现实之间徘徊。
当心不在焉的杜子肖看见外圈的数颗脑袋时,他的不耐瞬间消失,热情指数以指数倍增长,他用小指撩了下自己的卷发,邪魅一笑。
晏昔依旧稳如泰山,坐着仿佛沉浸在剧本里无法自拔,完全没被周围的人影响。
杜子肖仗着离人群较远听不清也看不清,用手肘推了推晏昔,皱眉道:“喂,装什么呢,别又被记者写成我和你不和啊。”
“难道不是已经不和了么?”晏昔这才抬起头,无辜的望向杜子肖,眉头微微皱起。
“咳。”杜子肖尴尬的笑笑,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对着记者挥着手。
场外的粉丝群高分贝尖叫,杜子肖受用地笑的更灿烂了。
待记者让两人各种搔首弄姿一番尽兴离开,粉丝们也被场务说走后,杜子肖嘿嘿笑着,拧开一瓶水递给晏昔,自己又开了一瓶狠狠灌了一口,颇为口干舌燥的样子。
“你怎么都冷冷淡淡的?”杜子肖凑在晏昔脑门前,晃来晃去。
晏昔见他仍旧不愿意看剧本的样子,烦恼地捏捏眉心,平静道:“不想和一桶泡面呆在一个镜头里。”
杜子肖嘴里的水非常强势地喷出,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晏昔:“你说我的头发像泡面?!”
“不像。”晏昔合上剧本,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蹲在地上自怜自艾的杜子肖残忍的开口补充:“只是看上去像一桶泡面被倒扣在脑袋上而已。”
“……”杜子肖泪奔至阴暗的角落小声诅咒晏昔:“你狠,莫衍,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然而一会功夫小肚子又奔了过来,欢快的向晏昔转述自己在巴黎、伦敦等地的广告拍摄多么多么引人注目,气势摄人。
晏昔有些出神的看着一扫之前阴翳的杜子肖,凉凉地挑起嘴角:人与人之间就是如此,如果仅仅依仗关系亲密就口无遮拦、推心置腹,那真是典型的自以为是。
而很不巧,杜子肖就是其中之一。
还是被惯坏的孩子。
最终两人还是没有拍成这部《江山美人》,因为中途导演要求换主角,遭到杜子肖经纪人和经纪公司的强烈反对,晏昔的经纪公司持中立态度,表示只要林绣绣女主角的位置不变,一切还可再议。
导演说杜子肖对于演戏态度随便是对艺术的侮辱;杜子肖说导演处处刁难鸡蛋里挑骨头烦不甚烦;场务说自从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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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来了烦事琐事的处理压力好大;晏昔说,我随便。
杜子肖一锤定音,散伙!违约金他来。
于是一伙人不欢而散,投资商隔岸观火,竟然一致的没有出来调停或者和解,让人匪夷所思。
林绣绣当天就哭了。她梳好的的发鬓和簪子散落一地,蓬头垢发的样子让人看了多少有几分可惜和心酸。
好不容易等到有一天出人头地,结果因为别人的纠纷而被迫接受失去这个机会。
杜子肖想上前去安慰,却被林绣绣挥拳打开,歇斯底里地叫着,因为唱戏吊嗓子练出来的嗓音尖利极了,杜子肖皱眉举步欲前又被吵得心烦,最后一不做二不休,甩袖子走人了。
晏昔为难的闭上眼睛,最后还是认命的叹了口气,从化妆师姐姐那里要来了一张手帕纸,轻轻递到林绣绣面前,温言道:“别哭了,像小孩子。”
林绣绣烦躁的推了晏昔一把,却把手帕纸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