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跟我在这儿演!你认识左珊会不知道易云舒?”邹队长显然不吃这套,目光递向笑呵呵围观的傅立文,“他可是亲眼看到易云舒在你家,你赖不掉的!”

叶歧路走出去围着傅立文绕了一圈儿,一边冷冰冰地打量一边说,“这位主儿,是珠市口有名儿的侃爷,张嘴就胡抡,能有几句真话儿?”叶歧路停下脚步看向邹队长,“您不信的话,可以去那边儿问问街坊邻居——就问他们炒肝儿店门口,傅立文的嘴。”

听了叶歧路前半截的话,傅立文本来竖起汗毛准备战斗了,再一听后半截儿,又立马歇菜没了声响——拉街坊邻居出来说事儿那就没办法了,他在珠市口的路人仇恨值究竟有多高,尽管他年纪小,但心里也明镜儿。

邹队长是一点都不想在叶歧路的身上浪费时间了,直接大手一挥,指挥身后的警察们,“给我搜!”

话音一落,就能听到异口同声的“是”。

立刻有警察要往叶歧路的家里冲,叶歧路赶忙反身拦在门前,微扯嘴角短促地笑了一声,不知道里面夹杂了多少的不屑——

“你们比红卫兵还牛逼?当年红卫兵尚且不敢硬闯我家,你们凭什么?!”

邹队长走上前来,抱住叶歧路往外拉,“你这是妨碍警方执行公务!”

叶歧路大叫道:“如果我家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那怎么说?!”

“不可能!”邹队长喊了回去。

叶歧路终究没办法拦住这么多的警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冲进他的家门。

“放手!放手!!”叶歧路用力挣脱了邹队长,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就跟着那些警察进了屋子。

大屋里的温度已近冰点,瑟瑟寒风在每个人的脸上冲刷着。

一地的玻璃碴子、花盆碎片和黑色的泥土。

“这是怎么回事儿?”邹队长问道,“在北京的冬天,你把自己家的窗户给砸了?”

叶歧路的嘴唇紧紧合着,不语一字。

就在屋子里的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大院里突如其来一阵躁动——

待叶歧路听清院子里来人的声音,他就知道事情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奔驰着。

那个声音,从他出生起就缭绕在耳边。

是他的小姑叶纷飞!

“怎么了?!”伴随着这句话,叶纷飞走进大屋。

入眼就是一地的狼藉和空荡荡的窗户。

叶纷飞站在大屋门口,没有再往里走一步,她抬起眼,门口站着的是一群带着警帽的人,显然是警察。

她挑起眼皮往里面瞟了一眼,最里面站着两个人,是一位警官和她的侄子叶歧路——那位警官笑盈盈的,而她的侄子则微微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叶纷飞面色不太好看。

如果这个阵势她还看不出来叶歧路又闯大祸了,那真是脑袋有问题。

邹队长走了出来,笑着问:“您是……?”

叶纷飞面无表情地说:“您好警官先生,我是叶歧路的家长。”

“原来你叫叶歧路?”邹队长回头问了一句,又转过头,对叶纷飞笑道,“不是我说,您家这小子胆儿也忒大了点儿,警方要逮捕的人他敢帮忙逃跑,还敢窝藏——这不,为了帮那小子开溜儿,连家里的窗户都给cei了!”

这时候傅立文跳出来帮腔儿了,“对!我亲眼瞧见的,还有我那娘娘腔儿的哥哥,几个人就在门口儿那起腻,门脸儿都不要了!”

叶纷飞却笑了起来,还笑得很大声,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一个字儿都没听懂?我家孩子平时是能个儿了一点儿,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前在东直门,如今在珠市口那都出了名儿的,但你们也不能什么黑锅都往他身上甩吧?看我是个女人就联合起来涮我啊?”

邹队长被叶纷飞说得一怔,但又听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家窗户的玻璃最近又点裂缝儿了,半夜总灌风,我昨儿走之前让这小子找个师傅回来换块玻璃,谁知道他倒是爽快,直接cei了——叶歧路!等人走了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叶纷飞拔高了音调对叶歧路嚷嚷着。

发生了什么?

叶歧路懵了!

他做梦都不敢想,叶纷飞会帮他圆场!

邹队长挑了挑眉。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

有趣。

“出去搜!”邹队长。

一群人立刻跟随邹队长出去了。

叶歧路几步走到叶纷飞面前,一脸的谄媚笑,“小姑,您的脸没事吧?爷爷怎么样了?”

叶纷飞狠狠地瞪了叶歧路一眼,“你还能记起你爷爷呢?!”说完她就“哼”了一声,再也不理叶歧路了,直接走进大院。

叶歧路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奔着茅房的方向去了。

他跑了过去拉住邹队长,“前面就是茅房了,很味儿!而且茅房里是没法藏人的!”

邹队长看着叶歧路,慢慢勾起唇角,推开了他——

“给我搜!”

第十二章

厕所,那会儿叫茅房,一般情况下大四合院里是不设厕所的,要是想方便方便,就得去胡同里的公共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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