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守不曾理她,那边又有人哄笑喊道:“妙仙娘子!今日日头打西边出来了!怎见得如此屈尊降贵来大街上拉客?”
妙仙娘子掩嘴娇笑:“奴家管他日头东边西边,管他客来马上楼上,这妙郎君一来,奴家已是心头动极,恨不得躬身服侍才好!”
那边又是一阵哄笑,殷守闭耳不听,直往前走,那妙仙娘子又朝他喊道:“公子切莫再行!那边可是笑仙楼!”
殷守眉头一皱,也不知这笑仙楼是何地方,只听这名头,定然是与她这妙仙楼一母同胞,定也是不正经之地!
成冰脸色不好,微微尴尬,吞吞吐吐好一会才与殷守说:“大人,那笑仙楼,乃是招有异癖之人之地…”
殷守:“甚异癖?”
成冰吞了口唾沫才说:“大人可知,世上有些男子不喜女子,只爱男子?”
殷守眨了眨眼:“知道。”
成冰本是听有传闻,这位贤王是大王失散幺弟,身份尊贵,万千宠爱,又看他行事作风如此正派,再是生了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俊样,以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他不曾听过,此时骤然一听,定然郁闷惊奇、崩塌恼怒,但观他如此模样,毫无惊讶,显然是见多识广了。
成冰松了口气:“此楼便是这等场所,里头皆是男子…”
殷守一言不发,只听成冰指引往军营走去。
殷守还不到军营,便听那喊声震天,黄土烟尘弥漫,显然是热闹至极,他骑马至门口,拿出权令,那守卫一惊,连忙想去通报!
殷守一挥手,翻身下马,只与那守卫说:“好好照看马,莫声张。”
那守卫出一身冷汗,只无奈盯住里头,心想:不是我不够义气,着实是无可奈何。
殷守与成冰一进里头,见各位玩得十分爽快,正围成了大圈在赛马!
殷守一见那场景简直要气得冒烟!
若是寻常赛马,他哪里能气成这样,可这赛马,后头竟然是拖住一人!
那被拖住之人也是身穿兵服,双手紧紧被绳锁绑着,一开始还有人能跑,但人怎可跟马相比?那骑马之人快马加鞭,真是意气风发,后头被拖之人双腿不及,便只能跑着跑着便被拖了起来!
地是黄土脏地,被拖之人只如牲畜一般痛苦哀嚎,身上兵服皆被磨烂,皮开肉绽,那马过之处,全是红猩猩血迹!
殷守忍无可忍,只拔出灭魂,往那绳锁一砍,那罡气何等厉害?只一碰便是将绳锁砍掉,连同黄土都划出一道深印记!
马上两位兵将,只觉力度一松,那马忽的一栽,差点令两人下马,当即那兵便怒喊:“那个偷偷摸摸的贼子!竟敢在老子马下救人!”
殷守只将剑狠狠一收,踏出一步,盯住那兵,说:“我斩的绳锁!”
那兵将他上下一瞧,见他衣袍华贵,又不着兵服,便问:“你是何人?”
殷守冷盯住他:“那被拖小兵,犯了何错,怎的受如此惨待?”
那兵大笑一声,只说:“此二人是新来的战奴,身份低微,又是东鲁来的愣头,成天不守规矩,我便来教训教训他!”
殷守:“你是何身份?”
那兵得意洋洋:“本大爷可是正正经经的官兵!哪里是那等奴隶可比?”
殷守:“军规可有法规定,能动私刑?”
那兵笑道:“甚军规?你莫不是说那什劳子贤王师长制定的狗屁军规?奴隶连打都不能打咯?”
殷守冷笑一声:“在场的多数是奴隶出身!是也不是!”
军营静默了片刻,殷守又说:“我大商从不苛待奴隶,从来一视同仁,功赏过罚,战功者脱奴籍,大功者封将,今日竟有人藐视我大商历来传统,竟将奴隶视为牲口!封父八十万兵,六十万乃是奴隶出身,你!”殷守指住那兵,大斥道:“今日你出这等私刑,明日他出那等私刑,将奴隶当做牛马,焉知人心忍耐是有极限,若是出了叛乱!你可担当得起?!”
那兵大惊失色,殷守再骂:“我大商从无条理令普通士兵能出私刑打骂奴隶,你等乱来,可是要我大商背锅,要大王遭人埋怨!若是出了叛乱,又是一阵杀伐,尔等皆在其中,杀伐向来生死由命!尔等有几条命来抵!”
众人皆是面色如土,听殷守此言,皆是一阵后怕,另外那骑马拖人的兵,却不被骂住,只看殷守文文弱弱,又不着兵服,便轻蔑看他:“你是何人!我封父之事岂容你这外人指点!竟然公然来我军营欺人!胆大包天!”
殷守冷笑一声:“胆大包天的,是你!”
这时,一边突然有人惊喊一声:“东征将军!”
那惊喊之人,乃是东鲁之战新得的战俘,祁阳关一战侥幸未死,便来封父做了奴隶,今日见殷守,祁阳关破关之战着实令人印象深刻,便是惊呼起来!
他一惊呼,当下此起彼伏一阵慌乱,那骑马小兵脸色发青,颤抖开口:“将军是贤王——”
殷守环视一圈,忽的冷哼一声:“总兵唐立何在?!”
他这一问,便有小兵回:“唐总兵昨日与人决斗,已是战死,总兵另有其人!”
殷守又问:“何人?”
有兵回:“新总兵洪锦将军!”
洪锦?好像有点熟悉,他又问:“洪锦何在?军营乌烟瘴气,总兵竟是不管!”
当下有兵吞吞吐吐,左右相看,见贤王一直盯着,才咬牙开口:“洪锦将军,此时该是在笑仙楼…”
笑仙楼?
殷守一怔,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