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四下没有人声,反倒将林子里的虫鸣兽吼声衬托出来。夜里有些凉,纪垣睡得不安稳,打了个冷颤便醒了。
外头被夜色笼罩,盖着牛皮的囚车里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完全不可视物,乍一睁开眼,纪垣还以为自己进入了梦中梦,直到后背传来一阵又酸又麻又冷又痛的感觉,他才揉揉额角反应过来。
靠坐着栏杆睡实在不是什么舒适的选择,纪垣试着动了动,忽然听到一个带笑的声音,压得又低又磁:“醒了?”
这声音近在咫尺,就在他的耳边,连温热的吐息都轻轻喷洒在他耳廓上。纪垣顿时一个激灵,吓得差点跳起来,惊出一背冷汗。
系统适时出声:“别怕,是人。”
“谁啊?”不会是纪山来夜袭吧?
纪垣刚醒,脑中不是太清楚,现下更是成了一团浆糊,只勉强维持着冰冷的表情,往旁边默默缩了缩。
他才缩开些许,便觉腰间一紧,一只手臂横在了他腰上,直接将他拽了过去,后背贴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上。与此同时,系统慢吞吞道:“……你男人。”
“……”尼玛。
纪垣苍凉地想,叶钧迟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明日纪山那个变态一掀开牛皮,发现自己想要变态的目标死了,还很有可能死得奇形怪状,估计会被刺激得变回正常人。
也算做了件善事。
系统道:“别怕,给你超度的经文我快背完了。”
“……”行行好吧你别说话了。
他们在脑内做的互动不过是几息之间,纪垣没打算坐以待毙,使劲挣扎起来,不过两人的力量悬殊过大,纪垣挣扎了一会儿,只觉得腰间的手搂得更紧了,勒得他差点翻个白眼。
“嘘,别出声,外头有两个人在守夜,把人招过来可就不好了,你该不想被人看到和我纠缠在一起吧?”
叶钧迟是贴着纪垣的耳朵说的,每说一个字,柔软的唇都要碰到纪垣的耳朵,纪垣觉得自己的耳朵差不多可以自然熟了,咬牙道:“魔君既然追到这儿来了,要杀要剐随意,如此辱我又是为何?”
虽然纪垣很想哭着喊着叫爸爸饶命,但是原主的节操不允许他这样做。
只能冷着脸说一些讨打牙酸的话,毕竟死了就死了,还可以去轮回。ooc就惨了,灵魂都被粉碎了就没得玩了。
叶钧迟低低笑了一声,没有理他,横在他腰间的手往上一蹿,成功捏到了纪垣的假胸。
“怎么不是石榴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着,如果不去思考背后是谁,纪垣还能苦中作乐地品出几分温柔来,知道背后是谁,他只害怕那只捏着他胸前桃子的手随时会拐个弯,直直刺穿他的心脏。
呵呵,大佬,这个世界野生石榴不多,只能委屈一下用桃了,这个答案满意吗?
纪垣在心里凉凉地回答,面上依旧冷漠,抿紧了唇不说话。
叶钧迟也不动怒,揉捏了纪垣一阵,声音不咸不淡:“小东西,你下的是什么毒?”
……你不是百毒不侵吗。
系统也不知道原主吃的是什么毒/药,纪垣张了张嘴,还是低声开了口:“……我的血。”
叶钧迟的动作一顿,半晌,他的手指在纪垣的脖颈上摩挲起来,就在纪垣以为叶钧迟终于要忍不住拧断他的脖子、系统正好背完超度的经文的瞬间,脖子上猛地一痛。
纪垣倒抽一口凉气,却不敢叫出声来,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了力气,猛地一把挣开了叶钧迟,往前扑过去,脸都青了:“2333!叶钧迟属狗的吗!”
“不是。”
“……他为什么突然咬我!”
系统沉默了一下:“……大概是为了解毒?我似乎弄错了什么,能克住叶钧迟的功法,不是因为原主吃下的毒/药,是因为原主本身体质特殊。”
“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明白了。”
纪垣立刻表示他不想有以后,也一点儿都不想明白。
还没爬开多远,身上蓦地一重,叶钧迟干脆合身压上来,将纪垣压制得动弹不得,淡淡说了声“忍着”,便低头寻到方才咬的地方,重新舔上去。
纪垣痛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叶钧迟只是狠狠咬了一口,破皮流血后,他就专心致志地舔去那些血。伤口不大,血过会儿就不流了,他又用舌头去舔弄伤口,弄得纪垣又是剧痛又是酥痒,恨不得把他拧过来暴打一顿。
纪垣半死不活地问系统:“这个世界是不是东西结合的?叶钧迟是吸血鬼吧?我这叫什么?初拥?”
系统同情地道:“可怜的孩子,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认真的。”
“叶钧迟只是需要喝点你的血,镇一镇体内不安分的毒罢了,算是以毒攻毒。”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互相伤害?我脖子好痛……”
“傻孩子,你会对一个给你下毒的人温柔体贴吗?”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纪垣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等到叶钧迟离开时,纪垣已经处于半晕状态,要死不活地躺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叶钧迟说得对。”
系统心道你真被初拥了不是。
纪垣哭丧着脸:“我就该好好待在魔宫里,多安全。”
“……乖,你应该庆幸,看这样子叶钧迟还没找到压制你的血的药,只能时不时喝点你的血控制一下,所以你暂时不会被他掐死了。”
纪垣没有感到什么庆幸,半死不活地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