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棣子,跪安吧!咩哈哈哈!”苏昌双手叉腰,仰头大笑。又回到苏棣初见他的样子。
“他,精分。”马嵩说完,拍了拍苏棣的肩膀,半是感叹半是遗憾的说:“你没遗传上。”
“走了!”马黎搂过苏棣,右手搭在苏棣的右肩上。不等苏棣缓过神来,便潇洒的一转身,一边背对着苏昌和马嵩挥了挥手,一边对苏棣说:“闭眼。”
苏棣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公园的那棵老槐树下。
现下是中午时分,刺眼的阳光,一时间让习惯了柔和灯光的苏棣有些不适应,不禁眯缝了眼睛。
“现在我们去哪?”苏棣问。
“都好,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或者去看看你的尸体?也不知道有人帮你收尸没。”说着,马黎啧了一声,“自己给自己收尸,下葬,加立碑,一定是个新体验。”
“滚!”苏棣咬牙吼道。听着马黎如此说道,苏棣还真有些担心。自从十三岁父母双亡,这世上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算是一个不剩了。想到自己收尸,下葬,加立碑。苏棣一脸苦大仇深,人生还真是不要太圆满!
“自立更生挺好的!”马黎状似安慰的说了句,还拍了拍苏棣的肩膀。
苏棣已经懒得和他争辩什么了。直接扯着马黎回到自己家中,屋里凌乱的很,估计李子焕最近也没回来,家具上都有些落灰了。
苏棣暗骂了句没脑子,怎么也应该先去各个医院的停尸房找找,难不成自己的尸体还会被放任在屋里发臭长毛不成。
“这是过了多久了?”苏棣吹了下指尖沾到的灰尘。
“地府一天,地上半年。我们在地府呆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算算,就过了一个多月。还不算太久。”
马黎说完,又贱兮兮的凑到苏棣边上说:“啧啧啧,你说你会不会烂的就剩骨头了?”
“艹,给老子滚边儿去!你个没常识的傻x!”苏棣一巴掌拍在马黎后背上,使出十足十的劲,直震的手掌发麻,他不敢想想自己的尸体会变成什么样子,甚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马黎呲了呲牙,啧了声,真疼!
苏棣想,就冲和李子焕的交情,他也不会放着自己不管,这是现在要上哪里去找他?公司?得!那个太子爷,上班向来凭心情,哪个不要命的敢炒他的鱿鱼。
马黎看着苏棣不断变换的表情:时而恍然大悟,时而眉头紧锁。叹了口气,对着苏棣说:“不逗你了,我帮你想办法!”
马黎领着苏棣去了土地庙,询问了土地公。土地公是个和蔼的老人,叫柳文卿。穿着的是清朝时期的七品官服,戴着顶戴花翎,说话文邹邹的,尽是文言文。苏棣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有一句听懂了:是李子焕帮自己殓的尸,甚至还置办灵堂,亲自守灵。虽然,他多少猜到了些,但真正听到的这一刻,苏棣说不感动是假的。
两人随后来到灵堂,这是个二三十平米的阴暗的小屋子,屋里头只点着几根白色蜡烛照明。这里是当地人用来对外租办丧事的,不过听土地说李子焕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虽说当下提倡无神论,可生的人总会想尽办法将白事办的体面些,算是为死去的人尽份力,尽量把过世的人将生前没有享受到的,死后一并补齐罢了。
屋里灵像前的案几上放着一大捧白菊花,案几正前方的地面上放着个铜盆子。李子焕邋遢的坐在铜盆旁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和旁边的成年男人聊着什么。
那个人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架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给人种儒雅,很有学识的感觉。只是,苏棣并不认识他。
苏棣往前凑了凑,并不是猥琐的偷听什么,只是好奇,纯粹好奇。
“用不着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是不是心脏病突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只是人在做,天在看。半夜睡觉的时候,你后背凉不凉旁人也不知道!你要真是心虚,干脆关了你的破店,当是少害了条人命,也算是给后辈积德积福,回报社会了!”
没有撕心裂肺的咒骂,也没有拳打脚踢的撕扯,李子焕只是用最平稳的声音说着在他看来无比尖酸刻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