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坎摇摇头,说:“不知道,每次来给我们下命令的人都不一样。但他们都持有大王子的金字令牌,我们都是看令牌行事。”
“除了这些事,就是吩咐你欺骗我将三殿下引来么?”如此处心积虑,看样子是要在这三个郡县培植自己的势力,足见大王子野心不小,望山不由得更为忧心。
“是的,最近两三个月,大王子的人都没有来,但就在前几天,那人来了,就是命令我办这件事。”福坎颓然道,脸上的忐忑之色更浓。如果这件事被三殿下知道,他一家老小恐怕都得搭上性命。
但望山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又问了其他,“那么,又为何你们几个郡县不联合起来谋求出路?几个县的关系还如此糟糕,抢粮、抢兵器,莫非还抢人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大王子要抽的税很高,每个县都有必须完成的数目,大家为了自保,哪里可能联合,都是差了东墙补西墙,榨干了东家补西家。”福坎腆着脸说,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那你自己怎么还有那么多金子?”结罗气急,一脚踹在他的椅背。但福坎质量太大,竟岿然不动。
“我……我得留着钱傍身啊,这形势越来越乱了,可不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嘛。唉……”福坎也是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贪心,人也蠢,除了唯唯诺诺过活,他也没有办法。看到望山脸色越来越黑,他想要跪下来求情,无奈身子真像与椅子长在一起一般,他只能跟个陀螺似的在原地转圈。
望山哭笑不得,朗声道:“福坎,你其行可诛,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如果你能将功折罪,三殿下宽厚仁德,能饶你全家不死。”
福坎慌忙拜谢,但只能坐着埋首作揖,做着叩头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滑稽。“谢谢左庶长大人,谢谢三殿下,小的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我看做牛马是不成了,做猪好了,一定膘肥体胖,还能熬出一身好胶。”望山哈哈笑着走出了书房,对叶桢说:“帮他一把吧,坐一宿怕真要变猪油了。”
叶桢忍笑肋下生痛,抽出剑走了过去。
福坎吓得鼻涕眼屎都出来了,大喊道:“英雄,大哥,好汉,您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帮你把屁股切开啊,不然你真想长在椅子上?”叶桢神色严肃,手中的剑反射出幽冷的光,映照在福坎猛烈颤动的身躯上。
还没等他尖叫,叶桢手腕一送,剑已还鞘。
哆哆嗦嗦大汗如雨的福坎身下,是齐整断裂的椅子,以及一片滑溜溜油亮亮的猪皮胶。他小心谨慎地回神瞄了一眼,手指着那一摊猪皮胶,惊声道“啊,我的屁股……”昏阙过去。
“傻子。”叶桢摇摇头,把那片猪油皮拎起来。
翌日清晨,苏醒过来的福坎连滚带爬地从书房扑到望山屋子里,一不留神绊在了台阶上,“轰”的一下砸在了门口,震翻了结罗手中的乳鸽汤。
乳鸽汤咻的一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泼在了望山的鼻梁上。幸运的是,望山的鼻梁够高,够挺,胡子够蓬松,成功接住了汤汁,被他抱在怀里的睿儿没有被溅到一滴。
结罗一把抱回睿儿,心疼道:“哎呀,睿儿没事吧,没事吧?本来有个蠢蛋总是吓哭你已经够烦人了,又来了个笨蛋!啊,别哭别哭,爹爹抱你去吃蒸蛋啊,把两个蛋洗干净,打碎了上锅蒸,嚼碎了就吃掉!”
被走开的结罗白了一眼,望山的火又一窜老高——他绝对是故意的!不就是昨晚抱睿儿给他时,不小心掐了他屁股一把吗?又不是女人,用得着记仇记到现在吗?怎么那么小气,不服气,不服气就掐回来啊!
他昨晚是那么想的,而且那么说了。碍于抱着睿儿,结罗不好发作,只好将气忍下去了。
但是望山被结罗瞪了两眼,一晚上都挺不自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鬼使神差地就想摸他屁股一把。结罗的屁股不大,但是很有看头,若是放在女人身上,足可用娇俏、圆滚来形容,平常穿着深衣只有一个轮廓,但那日在温泉里,望山倒是看得非常一清二楚。昨晚的话题偏巧与屁股有关,被福坎那肥猪似的屁股给恶心到之后,他的视线就不自觉往结罗背后游走,于是行动比思想快了一步,脑袋里还在想结罗的屁股手感如何,手就已经抓了上去。
若他非礼的是个女子,不被扇一巴掌才怪。但是,结罗不是女子啊,摸了也没啥大不了的。望山厚脸皮地想,也就不觉得理亏,但一大早跑去厨房弄了一晚乳鸽汤出来,心说还是讲和的好,非把结罗拉过来吃早饭。
本来就生气,没睡醒却还被吵醒了,结罗可不得气上加气。
于是,福坎进门闯祸,结罗一看机会不错,立刻落井下石。
望山微笑着擦干净了脸和胡子,对爬起来的福坎说:“吃早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