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太为难我了。”
“我们考同个大学。”关河收紧了手臂,埋在他肩头狠狠的说。
“好,我努力,我尽量。”屈战尧发现关河离开他肩膀的时候,上面有一点点水渍。
“我们说好了。”
“嗯。”
屈战尧看过很多模样的关河,不可一世的,骄傲的,冷静的,幼稚的,可爱的,却独独在看见脆弱的关河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悸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足够使他四肢百骸都在顷刻间变得酸软不已。
四周没有风,很安静,关河靠着他睡着了。
屈战尧缓缓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我没喜欢过别人,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喜欢,但我想跟他在一起,一起吃东西,一起打游戏,一起瞎闹,一起长大。”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尖,“靠,我怎么这么肉麻。”
关河睡着的样子没有设防,漂亮的像个小婴儿。
屈战尧脸有点烧,按住他微风下拂动的发梢,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睡吧,明天起来,这里能看见很美的日出。”
关河那晚做了个不太美的梦,四周一片黑暗,他怎么都爬不出来,只有身侧那一小块光源执着的照着他,告诉他,这里有光。
第18章
冬天的气息越逼越近,学校里的梧桐树开始落叶,光秃秃的排兵布阵着。
关河的寝室如同虚设,大部分时间他都住在屈战尧家,下课他们一同去喂猫,傍晚时分闻着饭菜香回家,晚上屈战尧开始找各种借口贪玩,关河便坐在床上赐他一个“自行领死”的眼神,屈战尧咬着笔头,艰难的跟作业习题顽强对抗。
他们永远都处于迟到或是迟到的途中,原因就是关河爱赖床,大概是近乎苛责的十几年自律,导致这家伙一旦松散,九头牛都拉不起来。
不过屈战尧还蛮喜欢他这时候的赖皮劲儿的,因为真实,因为可爱。
狂奔在学校小径上,穿过篮球场,穿过小卖部,穿过几个跟他们一样即将迟到的同学,踩着成堆的落叶,将秋风和阳光远远甩在身后。
关河先到教室,他好整以暇的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跟老师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屈战尧在后门冲他比了个牛逼的姿势,关河笑笑,打开书本,专注的跟上了晨读的节奏。
斜眼看见屈战尧被忽然蹿出来的教导主任吓得原地一蹲,然后动如脱兔般回身一闪,跑得无影无踪。
他们学校发了新校服,深蓝色的一套,跟屈战尧家的运动服一模一样,屈战尧可嫌弃这色了,穿着跟连体动物似的,关河不知抽了什么风,每天雷打不动的穿着那套连二毛都嫌弃的蓝色校服,走在学校里可谓是闪瞎人眼,屈战尧啧了一声,招摇过市的小海豚。
但好看是真好看。
学校特别损,月考考完了才给组织文化艺术节。
关河最终还是妥协在了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十分不情愿的报了个钢琴独奏。
这段日子小考接着大考,终于快把人烤焦了的时候,迎来了第二次月考。
屈战尧还记得之前关河说的话,等你月考考好了,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距离他生日还有一周之久,屈战尧在考试前两天破天荒的熬夜复习了,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得到了关河意味深长的一句“你好好考啊。”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脸。
屈战尧在考场上奋笔疾书,心口狂跳,终于实实在在感受了一回做好学生的紧张。
二毛为了给爸妈交差,铤而走险在语文考试中写了小抄,不幸被老师逮住,气得破罐子破摔,不想再复习了。连夜找屈战尧出来玩,屈战尧跟数学习题作斗争,一个头两个大,但他不能弃兄弟于不顾,于是陪着二毛沿护城河骑了一会儿车。
十点多的时候,他回到家,看见关河站在他家楼道里,一片黑灯瞎火,他穿着单薄的风衣冲他笑。
“我操!”屈战尧说,“你怎么来了!”
“来监工。”关河眯着眼,睫毛染上了阴影,“你刚偷溜出去玩了?”
屈战尧解释道,“他今天作弊被抓到了,我去安慰了一会儿,靠你什么眼神!我安慰完了以后马不停蹄回来了好么!你看衣服还是凉的呢!”
关河扯着他的袖子把他往上拉,“开门,你妈睡了,我不敢敲门,冻死我了。”
屈战尧摸摸他的脸,“给你个冰火两重天。”
“快开门。”关河拽住他的手暖了一会儿。
其实关河是特意来帮他解习题的,数学是屈战尧的弱项,临时的亡羊补牢虽然不可靠,但多多少少有点用,一些常见的题型做得熟能生巧,大题分拿稳了应该就不会挂。
“这题懂了吗?”关河手臂撑着桌子,偏头看他,呼吸暖暖的喷在了屈战尧脸上。
屈战尧用余光瞄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觉得这题真没法儿做了。
数学考试,屈战尧头一回觉得心里挺有底的,虽然还是有两三个大题不会做,但关河讲到的知识点他都掌握了,基本上拿个及格分没问题。
二毛好几天没来上学了,自从那事一出后,他就销声匿迹了,据说跟他爸妈大吵了一架,准备着退学。
屈战尧去他家找他,二毛玩游戏玩得正嗨,见屈战尧来了以后说,“老大,你甭劝我了,我真不是读书这块料。”
屈战尧说,“我没劝你,就想来看看你,可以嘛,活得比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