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头扶摇直上,东岳摇头抚须闭眼沉吟:不知这个朱雀又在玩什么把戏,明明好生生窝在南苑里,自己不来,派个门下小鸟来也可,怎非要缠着我个外人来插足,为带一句话还编一大堆的故事,真是蹩脚。
次日晨起头疼欲裂,想起花兮那事迫在眉睫,却拿不出丝毫主意,大悔昨日不该轻易作答的,竟违了一贯谨慎的做法。想来想起还是要怪到云潜头上,这厮在谁人面前念叨不好,非要来我面前吐苦水,这一念便动了恻隐之心。如今因你背了这么大个锅,甩不掉跑不脱,难道真是命中注定要来替你挡劫的。
神思间,外头有人叩门小声问:“玄公子起来否,有位女施主要见你。”
玄冥应了一声:“这就来。”着衣上前来开门。见是个寺内小沙弥,出奇道:“谁要见我?”
“不知,女施主只说与你是同乡,在后厢藏经楼等你。”那小沙弥嘻嘻作笑又强装正经道。
一直以来,寺里亦无人知晓玄冥是本朝司空,只以为是个外乡来留宿的。见平日里也算规矩简朴,且食素无荤,方丈得知此人习性淡定,觉得生来与佛有缘,也就不曾催促离寺。日渐,寺里人便都知道寺里住了位不食荤腥但未入佛门的男子,月进诸多烟火钱,三常五日一炷香。主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人见主持不言皆以为客,竟长里短里都认得他了,平日忙时当无这人存在,闲时想起来大家厮扯一番,完了没什么好说又散了。
他只是一个静默的过客。从未渗入过任何凡人的生活。
玄冥连白粥也顾不上喝一口,洗簌一番直接奔往藏经楼。他心里再明白不过,同乡?哼,还会有谁呢,不过是花兮的明目张胆罢了,又会有谁会跑来这个名不经传的庙里来传达一句貌似简单实则意味深长的话呢。
秋意正浓,太阳还未升起,有些薄雾,微凉透肤。圃里的花花草草上都是闪润的露珠,晶莹剔透,显得格外清凉,玄冥打起精神撩起长袍避过露水一路轻踏过去。
天未亮透,室内阁架颇多,经书佛卷砌摞高高,将原本渗进来的一点光星又挡了去。四处环顾几眼,见一青衣女子正立在阁西南架下,手持帛书低头入目,形态恬静。玄冥暗暗一惊:除了公主却是还有其他人?
惊诧间,女子径自翻页开口说话道:“司空大人为何不前?本公主又不是妖魔鬼怪。”说完侧过头,目光直逼玄冥,玄凉如冰。
“原来是公主,失礼了。”玄冥这才放下心里的石头踱步过去。
原来这公主换了一身平常服饰,也未施任何粉黛胭脂,揭了面纱且是清淡容颜,其他形貌与本土女子倒也相异无二。女子一笑:“司空大人这是不认得花兮了么?”
“公主花容月貌,岂敢相忘。”女子都是爱听好话的,特别是美丽又自负的。这点玄冥早在几千年前拜朱雀所赐就深喑其窍,他虽是男子,恐怕比这凡间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自爱自怜。
女子亦无反映,似乎此等赞美对她来说已过于庸俗和廉价。手里的帛书轻轻放下,安置在搁架上。女子转脸冷冷道:“时日无多,不知司空想好谋策否?”。话起处,玄冥顿时激起一阵凉汗,没想到这么快就兴师问罪来了。因心里确无周全打算,只好摇摇头。
女子见此,且笑且道:“我道是以为司空大人聪慧绝世无双,一夜足以做好布谋了。”又抬起玉笋指尖在搁架从右往左一路顺着帛书底下划过,“难不成玄公子是早已胸有成竹,只需等待时机、一发便制?”
玄冥难堪地又摇头,无语回应。
“好罢,既然你也没主意,我替你想了罢”花兮收起的手垂了下去,没如青袖中。渐回头背了身子过去,“你助我逃走后,日子必定也难捱,不如——随我一起去了,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第一次准备爬长文...很想知道亲们的看法...
是好还是不好...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可是为什么木人愿意指点一下江山呢...万分惶恐啊!
好啦...安心码字啦...遁走....
14、第 14 章 ...
玄冥当即下巴都要脱落下来,只能瞪眼呆看,他不敢相信,那还是花兮?亦或是听错了,幻觉一场。
太阳渐渐升起来,有温暖的光透进来,明晃晃的,若不是看见黄色的光线里有细微的灰尘飘落沉浮,他大概以为这个地方已经凝固,如琥珀一般坚结。
背影里又发出空灵的声音:“司空大人——这是——在拒绝本公主吗?”
玄冥深深吸气。他需要整理思绪。心里却还是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声音,花兮,你来是为了捉弄一下本司空?想来折辱我净乐司空大人定是很有成就感的,竟不畏远道。转念间婉转而道:“公主来这里是为了折煞微臣么?”
“我同你说真的,玄公子。花某从不妄言。”那女子还是一抹淡淡的声音,且如白水一样无色无味。
“哈哈,慕倾天下的花兮公主这是在同微臣暗通曲款么?想不到在下区区一介匹夫在公主眼中竟能侥幸胜得潜王几分,真是在下百年修来的福分啊!”玄冥墨色的眼里熠熠生辉,眼角稍有上扬,心中想着云潜那痞样,竟顺手拈来借故一用也十分好用。又看着花兮转过身来,白玉般的脸上堆满怪异的神情,就知道云潜果然是个花丛老手了,竟连这公主都被唬得一愣一愣。
女子脸上表情瞬间丰富,千变万化后终于朱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