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每一天都很安稳,没啥大事儿。
只是附近比三个村子稍远一点地方的人听说小岭村有深水井的事儿,都过来讨水喝。
来人中最远的是镇上的,而且离市里不远了。
大家又聚到一起商讨这事儿,到现在一滴雨都没下呢,虽然对于之前的雨感到恐惧,可是大家还是期盼着能下一场雨,别旱过头了。
说远了,大家拿不住是要把人都撵走?还是舍点水,这点可不是一点,人是越来越多了,一开始好心还能给一点,可以后呢?怕旱久了井也干啊。
“给吧,来的人一人给一瓶两瓶的。”
一群老头子诧异的看着老太太,平时对这种事情从来不管不问的人,今天怎么突然开口了?
老爷子看了自己老伴儿一眼,清楚她想的是啥。
“那就给吧,让小伙子们往村口运水,来人就舍。”
“那要是有人大老远的来了多要水呢?”
“那就让他们用东西换,不舍点光想着得?粮食我知道是不可能了,可以用生活用品或者是金银珠宝换。生活用品归村儿里,金银珠宝归我。”
大家转头看向后边倚墙而坐的林芝苗。
金银珠宝?这孩子现在还算计着这个呢?
村长现在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喝酒,不只在家里喝,还喜欢出来一边找媳妇儿一边喝。
“媳妇儿!媳妇儿!刘美芬!艹!跑哪儿去了?也不回家做饭了?饿死我了都”
郑成峰正好推着车过来看见他便停下了脚步。
眼瞅着这人走到眼前差点撞到车上,他赶紧扶了一把,在看清他衣襟上还有咯吱窝上爬来爬去的虫子之后又赶紧把手放开,稍稍往后错了一步。
“嘎哈?你谁呀?别挡道。”
他说完又开始往嘴里倒酒。
郑成峰仔细看着眼前只几天时间就变的眼窝深陷,颧骨高突,头发斑白,胡子拉碴的男人。没了女人打理,浑身恶臭不说,脸上和所有裸露的地方都脏的看不到原来的肤了,被新流淌下来的汗水一冲刷更没法看了。
可比这些更恶心的是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被虫子咬过的红斑和脓包,要是一般人被这么咬过早死了,可这人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郑成峰觉得可能要归功于他手里的酒了。
这老小子倒是存了不少好酒啊。
“村长,喝的差不多就行了,你这样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别别叫我村长,不不对,我叫德贵儿,你谁呀?”
他一边问一边晃悠着贴上前仔细看眼前的人,手还不闲的在被虫子咬过的地方挠来挠去,郑成峰恶心的恨不得给他直接扇飞出去。
“哦,你呀,你有个好闺女,你闺女这个!”
他说着离了歪斜的伸出大拇指,脸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郑成峰没跟他计较,他完全可以体谅比自己惨的人,别说还挺有优越感的。
“村德贵儿,你这样有意思?不打算好好活着了?”
张德贵醉眼朦胧的看着他,眼睛有些难以对焦。
“活活着?谁活着?咋活着?你闺女你那好闺女连仇都不让我报,咋你告儿我咋好好活?”
郑成峰听着直膈应,特么的搭理你是我傻。
“行了,你继续喝着,喝好啊!”
他说着就要绕过去,却在错身而过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又缓慢的回头看着蹒跚前行的张德贵,踌躇了一瞬后说出了让自己都颤抖的话。
“德贵儿,你还想报仇不?和胡美翠一样的人。”
村长听了这话把要往嘴里倒的酒瓶缓缓放了下来,他转回头表情平静却目光凶狠的盯视着郑成峰。
“你帮我我们一起杀。”
“谁?”
等再晚一些商量事情的人都走了,廖天成继续和老爷子挑灯查账。
“公共粮仓里的粮食差也没差多少,这个先不提,现在咱们全村剩下的人口有631口”
“啥?!啥时候?”死那么多人?“你继续。”
老爷子趁着廖天成看账本转头斜眼瞪着孙女。
林芝苗见了默不作声的转头看别处,这也赖我?我是说没死多少人,这现在看的话确实是没死多少啊。也不看看这天儿!再说了就算是死的多,那我平时看的话也没少多少啊,我上哪儿知道那么详细去?这也赖我!切!
老爷子没好气的转回头继续听廖天成念账。
“要说现在急缺的东西挺多的,比如说盐、蜡烛、香皂、牙膏,很多人家省着用盐都出现了脱力的现象,还有现在大部分人在家里都舍不得点蜡烛,都是摸黑做事情。刚才小苗提了用生活用品换水的办法我觉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能收上来多少。其他的像药品之类的唉”
老爷子从烟盒里抽出一颗烟,再把烟盒递给了对面的廖天成。
摩挲着手里的烟,老爷子并没有急于点火,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它。
“药啊”
“是啊,药。”
郑成峰怀着激动的心情推着车往回走,虽然依然浑身是汗,可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感觉特别难受,反而感觉特别开朗。
正当他兴奋的不能自已的时候灵敏的耳朵突然听到前面的小路口里传来说话声,他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可在不经意间听到亲闺女的名字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强现在追林芝苗追的可勤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要我说你们之间其实还有缓和的余地的,现在李强住在你们家里,他们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