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泰来说:「你以后会后悔的。」
姬小彩说:「我不会!我决定了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后悔!」
古泰来看了他半晌,郑重说:「那么我记下了。」
姬小彩「啊」了一声。
古泰来说:「我记下你说的话了,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好了,今天先睡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抱着他躺下来。
姬小彩还迷糊着,但是听到古泰来说记下了,又感觉很开心,虽然没能光着一起睡觉,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伸手抱住古泰来的腰,不一会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古泰来看看怀里的人,苦笑了下:「你这只笨鸡……」
亲了亲姬小彩的头发,闭上了眼睛。
姬小彩作了个美梦,梦里他有好大一座山头,盖了所华美洞府,手下小妖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他本领甚大,约束下属又得力,常为远近做些好事,人、妖都尊称他一声「神鸡大王」,他心内高兴,更因终于一偿多年夙愿,明媒正娶了古泰来,请他来做这「神鸡山」压寨夫人。
新婚洞房花烛夜,一对喜烛烧得正好,他用喜秤挑起古泰来的红盖头,见着他俊朗面容,嘴巴几乎咧到耳根,两人饮了合卺酒,便脱了衣服,然后……梦到这里便模糊了,姬小彩隐约也知道自己在作梦,因为他不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这梦也就到这里断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只觉得眼前白蒙蒙的一片。
姬小彩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再看,眼前还是白蒙蒙一片,自己好像蹭到了被窝里睡觉,鼻端也觉得气闷,他便想要钻出被窝,但是动了下,却发现自己挣脱不出来,那白色的布料好像兜头罩着他似的,他整个人扭了又扭,还是无用,伸手去剥头顶的布,手伸出来才发现不对,是一双翅膀,再转头看看,果然见到自己背上的鲜艳羽毛……
「咕?」姬小彩疑惑地叫了一嗓子,发出纯正山鸡的声音来,「咕!?咕咕!」姬小彩急了,他扭来扭去,说不清是为了挣脱那捆绑着让他难受的白色布料,还是为了摆脱这山鸡的声音。他扭了许久,额头都留下汗水来,还是徒劳无功,一直到有人伸手进来将他从那堆布料中扯出来,捧到眼前来看。
古泰来刚醒,眼神还有些懒散,比起平日的不动如山,看起来和善许多,但是盯着姬小彩看了一阵后,却猛然皱起眉头,跟火烧屁股一样往后急退数寸,姬小彩也被他脱手扔到了床上,摔得挺疼。
「咕……咕咕……」姬小彩委屈地揉着屁股坐起来,不明白为什么古泰来忽然对他如此疏远。
古泰来像见了鬼一样盯着姬小彩看了半晌,问:「姬小菜?」
姬小彩点点头:「咕咕。」
房门被猛地推开,周召吉欢蹦乱跳地进来,说:「啊哈,师兄早,小菜鸡早!」说着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直往古泰来床上瞟,看到姬小彩褪下来的衣服,诡异地一笑,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冷不丁看到一旁变成山鸡的姬小彩,呛了声。
「咦?小菜鸡?」
「咕。」
「你是小菜鸡?」
「咕……」
周召吉转头问古泰来:「师兄,你……那个……昨晚都玩什么了……」
古泰来问:「你觉得呢?」披衣起身,脸罩寒霜。姬小彩吓得不敢吭气,周召吉也赶紧知趣闭嘴。
古泰来说:「小菜,试试气凝内丹,脱影换形。」
姬小彩照着做了几遍,只觉得平日畅行无忌的妖气,今日如何也无法凝集到内丹之处。
古泰来问:「什么感觉?」
姬小彩说不出人话来,翅膀挥来挥去地比划。周召吉看了半天说:「姬小彩,你跳舞真难看!」姬小彩气得奔过去啄他的腿,撵得周召吉在屋里到处跑。
古泰来看了姬小彩一阵,对周召吉说:「周召吉,你将他转过来给我看。」
周召吉正要跳椅子上去,闻言停下来笑嘻嘻地将姬小彩捞起来,顶着姬小彩两脚踩在他脸上的压力,将姬小彩转过来。在姬小彩背部一双翅膀的上面隐隐有两个赤色痕迹,粗看像被人烙上去的伤痕,再细看又似乎是毛色不同所构成的图纹,呈梅花形。
古泰来眉头皱起来:「龙血咒。」
他这话才落,便听得有人上楼,脚步轻巧,悠然自得得很,到了房门口,敲敲门。
古泰来冷然道:「还敲什么门,进来吧,柳洇风。」
房门推开来,门口果然站着柳洇风。还是翩翩白衣,手里提着些子之类的早点,另有一包谷物豆子,进来看看众人说:「早啊,诸位。」
周召吉低声道:「这人看着挺讨厌。」
柳洇风将东西往桌上一放,笑道:「有什么不如用过早点再说?」又将豆子倒到个小盘子里喊,「小彩快来吃早点。」
姬小彩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会变成这样居然是因为柳洇风动了手脚,不由得愤怒盯视着柳洇风,动也不动。
古泰来直接问:「你要怎样才肯替小菜解咒?找到『辟水』?」周召吉是半路插入这事中,一时半会还没搞明白,没吭声,坐在一旁静静听。
柳洇风说:「是。」
古泰来又问:「小菜身上的血咒有什么影响?」
柳洇风回答:「强制打散他的妖气,三日内,他只能做一只普通山鸡,三日后,若没有我为他解咒,他便永远是一只普通山鸡,当然寿命也与普通山鸡相同。」
古泰来淡然问:「若我杀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