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岱被他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忽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疑惑地说:“这就是他的安排?所以才宁肯被俘也不肯战死?”
拓跋岫冷冷一笑,愤愤地道:“他倒是打得好算盘,舍他一个保下手底下五千人。他就不想想,为了救他一个,我手底下的黑衣卫白白折损了多少人!那些黑衣卫埋伏进东楚多不容易,就是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救,损失了多少他怎么不算算?我一个黑衣卫至少换他一百个黑煞兵吧,从他被俘那天起,到现在搭进去了二百多人!更不用提连统领郢都的叶昭南都被毁掉了,到底哪样更合算!”
拓跋岱眼巴巴地看着弟弟,弱弱地开口辩护:“小七肯定就没想让你救他。”
“他傻掉了?他又没死,怎么可能不救他!楚地的黑衣卫知道消息,就算我不下令也会自发地组织行动去救他!他在黑衣卫里那么多年,是白呆的吗?何况他还挂着副总领的衔!”
召手让侍卫撤下饭菜,给自己和哥哥洗漱之后,搂着他躺到床上。
把脑袋扎进哥哥的怀里,体会着哥哥强健身体散发的温暖,长长出了口气,闭着眼,慢慢地道:“哥哥,你知道咱们大秦的历代君王里我最佩服谁?”
拓跋岱搂着他,弟弟瘦骨嶙峋的身体冰凉,那股子凉意仿佛渗透自骨子里,怎样也暖不过来。这孩子生下来先天不足,从小就没离开过太医的精心护理,都说他活不到三十岁,直到去年送小九去泰岳山神医那里治疗四肢断掉的筋脉,不知道神医给他怎么治的,回来后气色才看起来象个正常人,可见那位神医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有了不得的手段。
难道是因为治好了身体,激发了他向来压抑的权力欲?长达几个月的暗中布置,意图篡位夺权,实际上作为被上任秦王全力培养的继承人,他全都知道,只是,除了他要卖掉小七这件事。之所以对老四的作为视而不见,听之任之,也是因为怜惜他那么长时间以来受病痛折磨,做什么都没兴致。难得他这一次野心勃勃地要干一件事,就随他去吧,说到底是自己至亲的弟弟。他甚至想,只要老四做得好,就把那些该让秦王掌握的秘密全都告诉他,让他成为一个正式的传人,而非夺权的逆臣。
听到弟弟的问题,闭着眼想了想:“是谁?肯定是开国先祖拓跋天翔。”
老四摇摇头:“先祖战无不胜,可在我看来,倒没什么了不起。东楚强盛,是因为出了个烈王,一句‘年年秋狩’的遗命让咱们大秦吃尽苦头。可要我说,真正狠的角色还不是他,是咱们的毅王拓跋青云。不说他建黑衣卫,建育英堂、演武堂,咱们毅王那一句‘不灭东楚,不得擅动十六关’的遗训才是真的狠。”
拓跋岱道:“确实,如果不是毅王遗训,这么多年,就算打不回最初划江而至的境地,至少也能拿下十六关,由不得他们楚人年年到我西秦来祸害。”
“若不是他们年年来祸害,咱们大秦怎么会厉兵秣马这么多年,到现在才算积攒了灭掉东楚的实力,而东楚,百多年来毫无威胁的安逸生活却让它腐烂到了骨子里。就象只养得滚圆的肥猪,就等着咱们冲出关去下刀子。”顿了顿,拓跋岫又道:“现在小七那四千人在楚境,用得好就是一把上好的屠刀,直接能让它肠穿肚烂!这个,倒是我事前没算到的,总算让我没有白白损失那么多的黑衣卫。”
忽然拓跋岱锐眼眯起,双臂用力,全身一团一挺,带着弟弟连滚了几个圈,紧接着只听“咄,咄,咄”三声连响,三只蓝汪汪的袖箭直插地上,正中刚才拓跋岫躺下的地方。
眼见三箭不中,情知不妙,但那个黑衣蒙面的刺客仍然团身直扑过来,拓跋岱将弟弟甩在一边,挺身弹起的同时双腿横踢,一脚踢向面门,另一脚却踢向那人握刀的手腕。那人挥刀狠狠劈向拓跋岫,竟然毫不躲避。
好在拓跋岫虽然身体不好,但反应还算灵敏,最厉害的是他根本就半点也不慌乱,直盯着对方长刀的走向,敏捷地就地一滚,那人狠命一刀只砍到了地上。拓跋岱的脚同时踢中那人的脑袋,开碑碎石的一脚只踢得他仅仅有些昏乱。
那人刀花乱舞,护住周身,而拓跋岱挺身护在老四身前,双臂一振,锁住双手的小指粗的铁链段段碎裂,落在地上。抬腿轻勾,将地上的铁面具拿在手上,同时厉喝一声:“来人,抓刺客。”
那人不再掩饰行藏,大喝一声,大刀闪电挥出,直取仍然倒在地上的拓跋岫。
“当当当”长刀碰在铁面具上,连连撞响,拓跋岱箭步上前,左拳重重轰在那人的面门,飞起一脚直踢那人下阴。眨眼之间,两人交手数十次,那个黑衣刺客竟然进不得半分。周围一阵杂乱呼喝声,十数人涌进营帐,刀光急闪,瞬息间那人被乱刃j□j,鲜血喷涌,大睁着双眼,竟然有死不瞑目之憾。
涌进营帐的众多侍卫这才看到营帐内与刺客激斗的另一位居然是前秦王,呆呆地看着帐内前后两位王上,不知如何是好。
拓跋岱扔掉沾满鲜血已经变形的铁面具,扫了那群人一眼,喝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快把这死人弄走,给本王收拾个干净营帐,侍卫长呢?那小子死在哪儿了?把他找出来让我揍一顿。”
转身拉起仍坐在地上的弟弟,满脸严肃地盯了他一眼,拉着他走出营帐,毫不理会对二人行礼的侍卫们,拉着他走进被收拾出来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