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来的是一小队人马,十二名劲装骑士,人人高头大马,武器皮甲装束整齐,看起来个个精神抖擞,英武不凡。若仅是这一小队人马,从镇中穿过,倒也不会惹麻烦,问题是他们护着的那辆马车,实在是太招眼了。双驹并辔,拱形华盖,织锦流苏镶金嵌玉的一看就非凡品,更要命的是拉车的那四匹马,清一水的小白龙,每一匹都价逾千金,马脖子上都挂了一串铃铛,走起来轻脆作响,煞是动听,那铃铛,可个个都是婴儿拳头大小的金铃。
马队来得不快,待看清镇上情形便更慢了,而那些散在各处的乱兵被那华光四射的马车吸引,渐渐聚到一起,并且相互招唤着,渐渐从各家民宅里走出来更多。
奇怪的是,镇上这么明显的惨状,这么多不怀好意的乱兵,是人都应该明白出了什么事,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掉转马头,能跑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可这一小兵人马,不知是有什么倚仗,虽然看起来有些犹豫,速度渐渐慢下来,却没停。骑士们排出护卫的队形,将马车护在正中,抽出武器准备战斗,依然坚定地向镇上前进。
武亚看看小刀,见他依然不动声色地盯着那个方向,于是也把全部心神放在那边,看着那些骑士呼哨一声分散开,护住马车,晨曦之中,隐隐看到那车头上插着的两杆小黄旗在呼啦啦迎风招展,描金边走银线,小旗正中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独脚金乌,那是广运姬家的标志。
那些乱兵可不管你是哪家的车队,有什么后台势力,折腾了一夜,上千人洗劫这么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小镇,很有油水不足的遗憾,而面前这一小队人马,明显是只肥羊,虽然看上去护卫有点难缠,可乱兵们人多势众,乱哄哄围上去,就算抢不到镶金嵌玉的车子里那些贵物珠宝,能拽下一个金铃铛也成啊。有胆大的率先动手,顿时打成一片。
乱势一起,武器交击,人声呼喝的声音惊动了小镇上的所有人,武亚在房上看去,见那处小战场吸引着散居各处的乱兵如苍蝇般扑过去,不多时便将那里围了个密不透风。
小刀将手里的短弓扔给武亚,丢下一句“守着。”人如展翅大鹏一般一掠丈余,直向那里扑去。
武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手忙脚乱地接住短弓,扶住歪倒在地的箭壶,还来不及喊出“我不太会。”就觉一股劲风从身后扑来,下意识地闪身躲开,回身看去,四个劲装男子立在房檐上看向战场那边,武亚认得这几个人是刀大人的同伴,放下心来,他可没忘头一天晚上那短弓的威力,自认没这本事以一把短弓来守护这里,紧着将手里的短弓递过去,颇有些不甘心的承认“这个,我不擅长....”
张晨冷冷看了他一眼,对身边的同伴连星洲道:“星洲,你守在这里,我们过去接应。”话音未落,人已如飞鸟纵起,直扑战场。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武亚再看过去,那处的情形已然变化。围住马车的乱兵倒地一片,尸身从外围向内圈,沿着小刀的路线不停地增加,仔细看去,那人真如切瓜斩菜一般,手里抢来的钢刀尤如索命的勾索,碰上就死,沾上就亡。他的武功路数与武亚见过的完全不同,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绝无半分花哨架势,干脆利落,一出手就直奔要害,快、准、狠。他绝不肯多费一丝力气,就连闪躲也不肯多让分毫,看上去险象环生,实际上却是游刃有余,刀光如织却不能伤到他一丝一毫,他从战圈之外直扑中心,层层乱兵阻不了他一分,看他劈波斩浪一般直.j□j去,杀人的速度,只有“收割”二字可以形容。
小刀的身手很快震慑全场,马车边这十二名武士一时无法拿下,又来了这么一个令人恐怖的高栈又扑过来对方的援兵,乱兵们到底是各自为战,见势不妙一哄而散,各自奔逃。小刀等人也不追赶,护着那队人马回到客栈。那果然是姬家派来迎接拓跋野的车队。
因为已进入中周境内,所以可以不用再掩饰行迹,姬家早已经准备了这辆宽大舒适的豪车供七王使用,只是放在下一站文安镇。昨日遇雪,没有按计划宿到文安镇,今日早起天还不亮,姬家的副掌柜姬少华亲自带人将大车送过来,为的是让七王能及早换乘,方便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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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野醒得晚,将近巳时才睁开眼,却见小刀衣衫齐整地倚坐在床边盯着他看,见他醒来,起身稍让,早已在边上准备好的李德祥凑过来给他净面梳头,那双手轻柔灵巧,侍候得甚是舒服,别人比不了。
待李德祥下去,小刀重又坐过来,那样怜爱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了不得的珍宝,拓跋野是真的很不适应,甚至有些怕看他的眼睛。他倒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他一直强势,高高在上,挺直背脊承担一切,旁人看他有畏惧,有崇敬,有爱慕,但却从没有人这样的把他视如珍宝,小心呵护。
为防他半夜伤痛发作时挣裂伤口,他的身子被绷带裹得紧紧的,不能再被扶起半身喂食喂水,小刀抬起他的身体,李德祥轻手轻脚地给他拆解开紧束身体的最外边一层布,让他可以稍稍弯身,能靠坐在小刀怀里。
小刀一手端了杯子,想就这样喂他一点水漱漱口。可拓跋野的脸在看到茶杯那一刻瞬间变色,显出一种压抑不住的恐慌,气息急促浑身颤抖,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绝望的神色,小刀慌了,茶杯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