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着一袭红色罗裙,腰肢和袖口收紧,清爽利落。略施粉黛,然而面容艳丽,尤其是一双明眸,顾盼之间灵动非常,嘴角带笑,看起来英姿飒爽。
身侧男子剑眉星目,身材修长,身着月白衣衫,一副文士打扮,一看便知是端方公子。
两人走进屋里,王采芝起身来迎,被女子抢先一步拦下。
“娘!”
这女子正是胡樾二姐胡洛,两年前嫁与当朝状元、第一才子程远之。
当时程远之正好被调任冀州知府,胡洛成亲后便与丈夫一起赶往冀州。如今两年匆匆一过,最近冀州风调雨顺,并无大事,夫妻俩这才借着胡樾生辰之时抽空回趟京。
“母亲。”
程远之也上前朝王采芝行礼。胡樾跟在王采芝身后偷偷打量这两人,胡洛却一把将他拉到身前,几下就将他的头发揉乱,笑着说:“几年不见,我们家的小家伙都长成男子汉了。”
胡樾上次经历这么亲近的“摸头杀”还是刚回家见到王采芝时,现在与当时的情形简直如出一辙。
胡樾:“……”
这动手动脚的习惯是家族遗传?
胡樾好不容易逃脱魔爪,赶紧把自己头发整理好,对着程远之叫道:“姐夫。”
“我们这还是第一次见。”程远之笑了笑,“洛儿在家总是念着弟弟,只是小樾一直在归云山上,我在冀州又总是不得闲。”
“知道你们忙。”王采芝笑着说,“有这份心思就够了。这次既然能回来,就安心住一段再走。正巧你大姐和三妹也会回来,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她们也回来?”胡洛很是惊讶,“这一南一北的往回赶——大姐也罢了,三妹的身体素来不好,这下从西北回来,可得好好给她补补。”
程远之说:“最近西北还算安稳,江南自从卢大人巡视和姐夫接任整治后也安分了不少,这么看,倒是难得的都有空闲。”
“阿樾这个生辰过得真是时候。”王采芝笑着说道,“这次团聚可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的。”
几人正说着话,却是呼呼啦啦又一批人进来。
王采芝站了起来,胡洛笑着说:“这可巧了——排场这么大,这是大姐回来了?”
“你们倒是心有灵犀,都赶一起回家。”王采芝笑着迎出去。
“肯定是我大姐。”胡洛凑过去对程远之说,“一猜就是。”
“为什么?”程远之笑着问。
“我三妹喜清净,向来不爱人多。”胡洛狡黠一笑,“你且看着,待会一见面我大姐铁定这么说。”
胡洛说着突然表情一变,面带浅笑,端庄直立,声音稳重:“阿洛你们也到了?冀州回京路程遥远,可还辛苦?”
她说着自己先破了功,噗嗤一下乐了,说:“我这个大姐啊,从小就跟个八十岁老太太似的,性格又严肃又无趣。不过——”胡洛眼中溢出笑,“她对我们特别特别好。”
程远之温声说:“你们家惯常和睦——倒是嫁到我那儿让你吃了苦。”
胡洛眉头一皱,娇嗔的瞪了程远之一下,而后扬着笑,抓住他的手牵着:“谁说我吃苦了?这世上待我好的人多了,但你不一样,你是最好的。嫁给你,我从未有一天后悔过。”
程远之翻手回握,和她十指相扣,说:“定不负卿。”
胡樾默默放慢脚步,与前面那对小夫妻保持距离,努力做一个安静如j-i的小龙虾。
胡洛猜的不错,跟着他们后面回来的正是胡家长姐胡钰和姐夫秦述。
胡钰比胡樾大了六岁,三年前远嫁到江南秦家。
秦家是正经的书香世家官宦大族,又因落根在江南富庶之地,势力盘根错节,不容小觑。秦述是秦家长房长孙,如今年纪不过二十五,已经官拜四品,俨然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样的家世人品,和胡钰结合,可谓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胡樾正想着,便见两人自外头进来,顿时眼前一亮。
和胡洛的张扬肆意的美截然不同,胡钰内敛且端庄持重,仿若仕女画中的贵妇。眉如远山;眼神沉稳淡然,颇有气度;乌发如云,成盘桓髻;头戴淡粉彩蝶绕花头面,配上东珠耳坠,得体大方。
身着藕色裙,颜色虽素,气势却丝毫没损,和王采芝面对面站着,年纪虽才二十一,看着却更像个当家主母。
她在王采芝三步前站定,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母亲。”
王采芝欣慰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胡钰身后的秦述,温声道:“回来了就好。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胡钰看着胡洛,说:“你们也回来了?一路可还辛苦?”
胡洛方才刚和程远之猜过胡钰会说的话,没想到竟还真的应了。她给了程远之一个眼神,满满的“我厉害吧快来夸我”。
程远之回应了一个温和的笑。
胡洛对着胡钰说:“辛苦还好,我们俩先一步骑马回来的,就当游山玩水了,还挺有趣。”
“冀州回京一路,风景粗犷豪迈,的确值得一赏。”秦述笑着开口,胡樾的视线便跟着声音一起到了他身上。
就见秦述束着发髻,白玉为冠,身着白衣,衣领袖口用金银丝线绣着流云暗纹,着实富贵逼人。
若是旁人这一身打扮,指不定如何庸俗可笑,一看就是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但秦述却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是个土大款,只因为——他长的实在太好看太贵气了。尤其是那双标标准准的桃花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