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樾扫视一圈,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举起杯子。
“各位,”他大手一挥,颇为豪迈,“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吃好喝好玩好,怎么高兴怎么来!”
秋杪一口酒差点就喷了出来,呛得只咳嗽。胡洛闻言乐的不行,笑骂:“你这土匪头当的挺熟练啊,比冀州那群山匪有架势多了。以后干脆你去把那群人收了吧,也省的总让你姐夫c,ao心。”
胡樾站起来时,花樊刚将茶杯端起来,见他开口就没喝。
此时看着秋杪呛的眼睛通红,花樊默默放下茶杯,突然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感。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胡樾清了清嗓子,举杯朗声说道,“在座各位都比我年长,今日这一聚,说是为了我生辰,但在我看来,却是我借了各位的光。”
“我此番回京不过数日,姐姐姐夫们更是前才归。大家能相聚一处,说不得也是缘分。”
“古人有言,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今虽不是春日,但天气清朗,还有荷花明月,亦可秉烛夜游。”胡樾率先一饮而尽,“诸位,不醉不归。”
在座各位纷纷举杯。
胡钰开口:“我们小樾也长大了。”
胡樾笑了笑,没说话。在座年纪最大的秦述如今也不过二十二,而胡樾刚穿越过来时便已经到了二十二,如今又过了五年,若真算起来,他才是这里头最年长的。
不过重活一遭,胡樾也不想再纠缠过去。刚过来时他不是没想过回去,但这些年转瞬而逝,想回去的心思也渐渐淡了。
往事如烟,人也总得学会认清现实。
胡樾对着胡钰笑道:“总不能一直不懂事。”
—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
众人都喝的十分尽兴,胡洛拍桌站起,“有酒无歌还是不美,我给你们唱一首吧。”
胡涟说:“既这样,取个琵琶来,你想唱什么,我给你伴。”
胡洛抬眼看着空中明月:“水调歌头,客子久不到。”
弗墨将琵琶递给胡涟,胡涟点头:“好。”
她说着戴上甲套,五指一动,铿锵之声泻然而下,如玉碎凤鸣。
胡洛拿着筷子一敲杯沿,叮的一声脆响。伴着胡涟的琵琶声,她缓缓开口。
“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著意吟赏,何必问更筹。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胡洛声音比起其他女子略有些低沉,然而此时一开口,豪迈之气顿发,鲸饮吞海之势扑面而来,引的一众听者内心豪气也被勾起,简直热血沸腾。
然而胡洛和胡涟表情都是浅淡的。胡洛只唱了一半,两人却仿佛商量好一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胡涟将琵琶给了弗墨,胡洛转头看向众人,终于扬起笑容,而后对着胡樾说:“天色已晚,散了吧。”
醉酒
酒足兴酣,也该到了散场的时候。
几位姐姐姐夫回到各自住所,秋杪秋瑶则由茜云紫月带着到客房歇息。
喧嚣渐平,到了最后,亭里只剩下四人。
方才喝的有些多了,胡樾撑着脑袋,低头不语。
弗墨来问:“少爷,回去吗?”
“等等吧。”胡樾摆摆手,“你和朔舟先下去吧。”
弗墨有些担心:“少爷可是不舒服?”
“无妨,下去吧。”胡樾对他笑笑,“累了一天,早些去歇着。”
弗墨还想再说,身后朔舟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走吧。”朔舟小声道,“我们到前头去。”
弗墨叹了口气,没有坚持,跟着朔舟一起离开凉亭。
“我觉着,少爷有些不高兴。”弗墨心里有些担心,“喝了那些酒,还坐在亭里吹风,若是明天头疼就不好了。”
“你就别c,ao这心了。”朔舟说,“心里都有着数呢。”
“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说的倒轻巧。又不是你主子,你当然不c,ao心。”弗墨皱着眉,“我家少爷一生起病来,没个十天半月转不了好,这若是受了风寒,可又得遭罪了。”
说完弗墨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吉利,连忙呸了好几下,看的朔舟又好气又好笑。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朔舟安慰道,“我家少爷不是也在?有他陪着,没事。”
弗墨幽幽的说:“你家少爷?完了,更担心了。”
朔舟:“……”
—
凉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