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无奈的摇摇头,让身边的宫女去提醒一句,她刚刚吩咐完,那边危将军手里的酒就被一只手轻巧拿走,卫将军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看了身侧一眼,继续跟宰相说着话。

安妃与嘉妃坐在皇帝右侧,和危将军一左一右靠的最远,倒是坐在最左边的锦妃笑了,“不愧是李太傅见了也要称赞一声的危小公子,确实是一表人才,俊的很呢!”

“那就叫上来吧,”恒元帝饮了一口酒,“也让安妃见见许久不见的弟弟。”

身后的太监总管应道:“是。”

安妃瞬间笑了起来,目光缠绵的在皇帝身上扫过,感恩道:“谢陛下。”

太监走到危大人身后说了几句话,危大人讶然,随后那位危家的小公子便跟着上前来了。

大恒朝到此也不过才两个朝代,先帝在世时还有几场战争能打,到了这些年,这些个武将也就成了摆设,有些人甘心,有些人,他偏偏就忍不下去。

恒元帝少年继位,先帝得天下,剩下的就是守成,j-i,ng明了一世的先帝就在最后关头犯了蠢,挑出能臣辅佐新帝,就留下来了三座大山。

危建同就是其中之一。

危家小公子行了礼,举止规范,他垂着头,只能看出下半张脸,白白净净,确实像个读书人的样子。

“起吧,”恒元帝淡淡道:“叫什么名字?”

危家公子不卑不亢,语速不急不缓地道:“学生危云白。”

“云白晓山高,不错,”恒元帝眼神微眯,“从江省一路归来,路上可经过华中?”

“学生乘船直下,未经过华中旱地,”危云白回道:“但学生同窗有华中之人,听他们所说,华中地里已经能长出野草。”

恒元帝脸上才有了笑的模样,“来,抬头给朕看看,能被李太傅称赞一声的人到底是何种模样。”

危云白抬起了头。

他早就知道了面圣的礼仪,此时眼睛朝下,避开恒元帝,那张脸就完完全全暴露在亮如白昼的殿内。

危建同生就一副粗狂模样,危家老大也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就是坐在身旁的安妃,容貌也谈不上美丽,至多清秀可人。

但眼前的这危家小公子却不是这样。

恒元帝指尖敲敲桌子,将先前放下的酒盅拿起,再次浅浅抿了一口。

嘉妃捂着手帕笑,“我说前几日怎么传说有不少女子偷偷往危大人府上扔掷香囊手帕,现在这么一看,不就全明白了?”

锦妃刚刚只是打眼一晃,现在再看去,果然是如此,笑道:“妹妹,你再多说几句,怕是人家解元脸都要埋下去了。”

“那妹妹就不再多说了,真的要是埋下头去,只怕就是妹妹的罪过了。”

危云白听着她们的对话,表情变的有些不自在,然而长的好看的人连不自在都那么的有趣,让人舍不得停止逗他。

“何止呢,”安妃说道:“前几日母亲入宫来陪我说说话,可不就提到了这件事,现在的姑娘家可不像以前那样胆小听话了,那日我哥哥刚刚走到廊下,就被一盒胭脂从头砸中,外头还有人在喊,危二郎,你可把胭脂收好!”

几位妃子笑的花枝乱颤,一向不爱说话的静妃都笑得开颜。

“行了,”恒元帝出声。

几个人笑声渐渐停止,只是眼中还带着笑,她们知道皇帝的意思,这是要让危小解元下去了,也是,皇帝能把人喊到身前说上几句话已经是对安妃和危家的隆恩,这种日子上,这一小会的谈话怕是有无数双眼睛盯在那。

特别是二月末的春闱,只要学识差不多,这危二郎的排名就注定差不了多远。

可出乎她们的预料,皇帝坐在位上半晌不说话,然后竟然接着慢悠悠的又问起危云白来:“若朕没记错,此次前往江省的主考官是周学士吧。”

太监总管忙弯腰回道:“您没记错,周大人还是第一批离开京师的,这江省还真是远啊。”

恒元帝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陛下说的对,”危云白才接上,“江省虽是远点,但风景秀丽,学生此行收获良多。”

恒元帝道:“怎么不迁往京城。”

“是学生要求,”危云白唇角微微弯起,道:“远途跋涉虽累,但心神向往。”

……

他们一问一答,恒元帝不知怎么了,竟问些无趣琐碎的问题,时时刻刻要保持仪态的四位妃子面上带笑,时不时跟着点下头,却连说话的地方都c-h-a不上去。

宰相要比危建同还要大些,他此刻就在下面看着危云白对答如流,不禁赞道:“早听人说过他的名声,现在一看,果真是了不起的少年郎。”

想他小儿子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直接双腿发软磕磕巴巴,在御前失了仪,也让他跟着丢了把老脸。

危将军笑眯了眼,“他年纪小,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早些年身体不好在庙宇长大,要不是前几年有人传来他下场的消息,我都差点忘了还有一子养在寺庙之中,实属惭愧。”

这件事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但危将军还是想要拿来说上一说,“像我们这些人的孩儿,都可以省掉院试直接去考乡试,而我这儿子却一声不吭的去考了个小三元,国子监还没入就得了解元,郑大人,我心甚慰啊。”

宰相点点头,“却有埋怨你忘了他的意思?”

“哪能?”危将军说道:“孝顺着呢。”

而在上头,危云白已经回答了不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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