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早就发现了,”卓欢指了指身旁的一棵树上的刀痕,“虽然我路痴,但是我不会傻乎乎的坐在一个地方等吧!将军来之前我已经走过很多遍了,发现一直在转圈。”
沐子珣叹了口气,把马拴好,自己靠着树坐了下来道:“那咱们接着坐回儿吧,他们发现我们没回去,会来找咱们的。”
卓欢也把马拴好,靠着沐子珣坐了下来:“将军,你说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是鬼打墙?”
沐子珣瞥了他一眼,好笑道:“亏先生还是读书人,怎么会信这个。”
卓欢皱了一下眉,看着沐子珣道:“将军为何还称小可先生?”
沐子珣扭头看了他一眼:“哦,你说要叫你相欢?”
卓欢微微一笑。
沐子珣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这不是你们文人之间的叫法么,我一个粗人,叫不惯这个……”
卓欢插嘴道:“这是我母亲给我起的。”
沐子珣诧异的看着他,卓欢明亮的眼眸中有种温柔的笑意,饱含着一种莫名的期待。沐子珣不由笑了笑:“好,相欢。”
卓欢一下子乐开,仰起头看着斑驳的树荫,忽然道:“此时要是有酒就好了……”
卓欢的声音蓦然停住,因为他面前忽然多了一个皮酒壶。卓欢讶异的转过头看向沐子珣。沐子珣冲他晃了晃酒壶,淡淡道:“怎么?”
卓欢笑起来,结果酒壶喝了一大口,抹着嘴道:“将军怎么随身带着这个?我以为将军不喝酒的。”
“谁说我不喝的?”沐子珣接过酒壶,自己也喝了一口,“只不过没有你那么上瘾罢了。”
“哈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卓欢拍着膝盖摇头晃脑开始唱道,“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沐子珣仰头喝下一口酒,竟也接着唱道:“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哪,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
卓欢诧异的看着他,不由佩服道:“将军竟也是风雅之人,竟会唱这首曲。”
“风雅?”沐子珣不可置否的一笑,“这曲子,可不风雅吧?”
卓欢不由大乐,笑道:“除了我唱的那几句不风雅,将军唱的那几句,风雅的紧呢!”
*********
聂剑文看着手里的折子,听着白浪在一旁恭敬的汇报工作:“平王爷最近又喜欢上玩那哈巴狗儿了,养了好几只,又套了别人家一只鸽子,不过那鸽子倒是平常的鸽子,没带着什么。”
聂剑文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让白浪下去了。然而他一会却也坐不住了,在大殿内溜达了几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的快步向后宫走去。
聂剑文走到一处极偏僻的冷宫门前定下了脚步。他没有让侍从们跟着,此时竟也极小心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过来后,便进了冷宫。
这处偏殿被聂剑文弄成冷宫后更加的萧瑟荒凉,连婢女侍卫都没几个。守门的侍卫见了聂剑文行了个礼,聂剑文挥了挥手,侍卫便走到大院门外守着了。聂剑文深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一股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的一点没有活物的气息,然而随着聂剑文踏入,床铺边的一团破布忽然动了动,抬起了头。那竟是一个女人,也许曾经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但是现在却已乱发披面,灰头土脸,瑟瑟缩缩的。聂剑文看着她,忽然唤了一声:“二娘。”
那女人抖了一下,忽然神经质的笑了一声。
聂剑文看着她,缓缓道:“二娘,今儿朕来,想请教您一件事。”
女人忽然挽了挽头发,缓缓站起,逼视着他:“这世上还有皇帝陛下不知道的事么?”
聂剑文也不理她的阴阳怪气,自顾自道:“朕只想知道,当年,我那位大皇兄真的死了吗?”
*********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二人就着一壶酒聊着,竟然不知不觉已金乌坠地,月色渐渐洒满这片树林。
卓欢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我说将军,刘副将于副将再不派人来救,我就饿死在这里了……哎?咱们有猎物啊,将军咱们生个火烤了它吃怎么样?”
说着卓欢兴致勃勃的开始要捡树枝,忽然沐子珣“嘘”了一声。卓欢一下子顿住了,霎时万籁俱寂,一声极细微的“呜——”的呼声传入耳膜。卓欢疑惑的看着沐子珣,却见沐子珣脸一下变得煞白:“是狼!”
卓欢也吃了一吓,他转头看向马背上还在滴血的野兔和鹿,脸色也变得惨白:“这里有血腥味,会把它们招来的。”他永远忘不了那天那群饿狼凶残的样子。
沐子珣解开马缰,招呼卓欢:“先别忙着扔猎物,这马背上已经有血了,扔了猎物那些狼也未必不会追来。咱们共乘一匹,先走再说!”
说罢率先跃上马去,伸手来拉卓欢。卓欢忙拉住他的手,向上一跃坐在了沐子珣前面。沐子珣牵过另一匹马的缰绳,轻轻一抖,两匹马奋力向前奔去。
然而这片林子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