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喜欢北冥的!
可惜,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却已经太迟了喜欢……从学步时就不知不觉的养成了依赖着北冥的习惯……那个人,独一无二,无可代替,而自己现在却悲哀的不得不戒掉这种依赖!
北冥死了……很有可能被那个混蛋千夜害死的!每次想到这件事,心,就像被万箭穿心一样,绞痛的无法呼吸
千夜!该死的又是千夜!
他本能的抓住胸口的衣襟——每次一想起那个男人,就不由得感到身体阵阵的发烫,可他却偏偏又不知怎么回事,无论想什么事的时候,千夜都会突然从记忆中跳了出来,尽是些污秽不堪的记忆……这就是憎恨的力量!
北冥,北纾,洛音……他坐在桌子旁边,用手指沾着杯里的茶水不知不觉的在桌面上比划着,又不知不觉得在这些名字下面长长的画了个箭头,箭头的另一边,用力的写上他最憎恨之人的名字——千夜!
不行!他明天要去找逸尘!
他必须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毫无保留的告诉逸尘——追凶!破案!此为关键!为了给背上叛国污名的北冥洗刷冤屈,自己的屈辱又算什么?保护北冥的家人,本来就是刻不容缓的事!
……浑浑噩噩的思考,让他连有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有察觉到——
“我的大公子,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不太好吧?”
——红莲俊颜浅笑,站在他身后振振有词。
这位红莲公子也算是蓝香宫大红大紫的人物,说得确切点,表面上,红莲公子是蓝香宫的头牌,暗地里却是梵沐培养的接班人,也是这里唯一知道他们兄弟俩身份的人。
话说,上次害他意外失节、从此陷入噩梦的那包春药,便是帮他带的。
传说中,红莲公子本是南方一位现任知府的三代单传,满腹才学,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只有一点常人眼中的“瑕疵”——喜欢男人!男色之风在这个朝代并不新鲜,可是以知府公子的身份却喜欢处于下方,那就另当别论了……厌恶着那些流言蜚语,坚决不肯顺从家中安排的婚事,一怒之下闻名投奔了梵沐,立志要当天下第一小倌,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性如烈火的美男子……
梵汐被他这么突然冒出来,着实吓了一跳,慌忙擦去桌上的水字。
“你以为谁都敢像你一样,门都不敲?”
他信手又拖出一把椅子,示意他坐。
“你呀,还是至少应该安排几个丫鬟杂役吧,一个人太闷了。”
梵汐笑而不语,这别院比起宰相府小得多,即使是在府里,他自己住的地方都很少让下人出入——他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悠闲感,不用总板着一张主子的脸。
“对了,你来干嘛?不会是好久没有作弄我了,专程赶来的吧?”
梵汐朝他身后张望,虽然到了晚餐的时间,可红莲的身后也并没有端着食篮的婢女啊!
红莲聪明,性格却也顽劣腹黑得很,简直跟梵沐有一拼,怪不得如此对梵沐的脾气……这两人加在一起,每次作弄起他来,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这一问还好,红莲如梦初醒:“哦,对了,来叫你去花厅吃酒。”
这倒惹得他一脸狐疑:“今天太阳打南边出来了?”
要知道,在蓝香宫最稀罕的事,反倒是喝花酒——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有头有脸的贵客们通常都有自己中意的小倌,轿子亦可以直接抬进每位小倌独立考究的院子,谁也不必担心撞见谁——天子脚下,保护客人的隐私和他们的安全,同样都是顶级青楼的责任。
所以,像这样公开喝花酒的事,只有外地来的富豪们会做,可是这蓝香宫的大门,又不是随便什么土财主都进得来的!
“你不知道吗?今天咱们蓝香宫出乱子了!”红莲立刻换上一副八卦的表情,“希的恩客今天被七八个刺客袭击了,当时他挺身而出给那位恩客杀出一条逃走的路,可惜他不是那些刺客的对手,自己差点变成刀下鬼!后来他的恩客也被制住了……咱们养的那些保镖真没用,一看这架势,跑得比兔子都快……”
梵汐听到这里,“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
“刺客在哪里?”
问了这话,他自己也笑了——
以这里客人的身份之尊贵,无论是谁都有被买凶行刺的价值,不过红莲此时能在这里眉飞色舞的讲故事,自然是没事……何况希好像本就是一家有名的武馆馆主的儿子,自小耳闻目然,身手比自己还要强些……他若是不敌,自己去了又能做什么!
可是,红莲接下来的话,却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后来他们被刺客误打误撞的逼近了花厅,吓的大家魂都没了!关键时候,偏偏白玉公子去庙里拜佛了,那时候我们以为死定了呢……结果有个很帅的白衣大侠突然从天而降,三下两下就把那些人全都干掉了!所以今晚咱们关张,在花厅摆酒,向那位大侠道谢。”
——红莲是那种天生喜欢处于下方的人,欣赏男人的角度也有所不同,在谈及那位救命恩人的时候,一双秒亮的瞳眸里尽是闪光。
哦?白衣大侠啊……梵汐迟疑了片刻。
……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
当一向心高气傲的红莲谦卑的搀扶着身边这位风华绝代的的美公子出现在楼梯拐角的时候,早已在花厅恭候的诸位小倌不由唏嘘不已——他们其中的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