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李特父子是野心家,也是祸乱巴蜀的首领之一,但当时的蜀地官府,对流民的草率处理,也是取祸之道,绵竹刚好紧接茂县,最北部区域距离川西县,也就几十公里而已,正所谓殷鉴不远。
各位乡绅耋老可不是莽夫,年轻的时候,大多都读过书,或当过官,或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于氐人李特之故事,他们可是耳熟能详,部分熟读史书的人,还知道他才是“八大王剿四川”的原型。
既然不愿意重蹈覆辙,那么剩余的事情就好办了,刘郧亲自担任流民安置委员会主任,张县长任第一副主任,一众官绅耋老,有钱出钱,有粮出粮,在原定别墅三期的位置,修建流民安置区。
刘郧的安置办法很简单,对流民进行逐一甄别,年轻力壮的,一律参加挖矿或军事训练,儿童与妇女统一进行照料和学习,对于两样都不干的,只好勒令他们立即滚蛋,不然强制性挖矿去。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城都送来一个南京的特使,声称要立马会见刘特派员与法肯豪森,得知刘大官人就在现场后,又要求私下密谈,刘郧也正好宣布会议结束,由张县长具体监督立刻执行。
特使说是南京特派,其实就是南京驻在城都的特工,只是现在老蒋与川中俩刘的关系升温,导致这些特工们慢慢的浮出了水面,现以南京驻城都办事处的名义,或合法生意人的面目四处活动。
特使的名字叫陈立杲,在城都时表面上就是一生意人,主要从事棉纺业,与刘郧的老朋友、南京军训同学,即孔玉玲的表哥,汉中的张伯玉一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说来大家还不是什么外人。
陈立杲的职务是驻城都情报站,副站长,少校军衔,归中统的陈立夫和陈果夫直辖,此次正是南京德国顾问团,通过中统的情报信息渠道与刘郧联系,目的想是转交法肯豪森一封密电码。
所提供的来历、证件和暗号,都一一的吻合,而且还通过了智脑的心率测试,陈立杲都没有说假话的迹象,但是刘郧还是不得不防,因此也没客套,直接让他交出密电码,由自己拿给法肯豪森。
陈少校也不是傻子,知道大家毕竟是第一次打交道,彼此信不过也是人之常情,于是也没让刘陨为难,微笑的交出了一封密电码,随后就很自觉的跟着警卫人员,暂时找一个地方休息去了。
密电码也没封口,拿出来一看,尽是0011之类的东西,刘郧也看不懂,智脑也翻译不出来,毕竟它没有记录这个时代所有的书籍,顶多翻译成78569231这样的摩尔斯数字,意义不大。
刘郧带着密电码,直接交给了法肯豪森,这个德国将军,问明电码的来源之后,略作思考后,也没避开刘大官人,拿出一本修订版的《金陵石头记》,边翻书查译码,边记录所编译的信息。
密电码很快就破译了,法肯豪森略略一看,不由眉间一颦,似乎也搞不懂里面的意思,于是随手交给刘郧,让他也帮着参考一下,定睛一看,里面赫然写着,“父亲不适,请速速归宁”。
刘郧也是一惊,这封密电码看似平常,但是所说的东西,却并不平常,从表面看说的是,父亲身体不好,催促新婚夫妇回家的意思,但是“宁”正是南京的简称,而德国顾问团的总顾问,冯·塞克特将军,正是德军之父,说是法肯豪森的父亲,也没全错。
“冯·塞克特将军身体不适”,刘大官人也暗暗叫苦,他突然记起一事,在另一个时空,好像也是1935年初,塞克特将军也是因病回国,辞去南京总顾问一职,随后由法肯豪森将军接任。
难道初级治疗剂,没将冯·塞克特治好,刘郧也有些拿不准,他最怕的还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后历史都会自动矫正,那么他现在所搞的大后方计划,以及川西县的兵工厂,全都属于白费了。
刘郧在0.01秒之内,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于是看着法肯豪森,很真诚的说,“亲爱的豪森,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从南京,到我这里来的,整个行程一共花了多少时间,是十天,还是二十天?”
法肯豪森有些懵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从南京来川西镇,与这封密电码,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作为一个诚实的军人,他还是决定说实话,“我,先坐飞机到武汉,再从武汉飞重庆,再坐船到城都,再从城都带着马队,到了你这里,大约二周时间左右”。
刘郧暗暗一算,也基本差不多,看来时间主要浪费在重庆到城都,以及从城都到川西镇,于是微笑的说,“你说,如果我们能在半天之内,返回到南京的话,你还愿意花十多天原路返回么?”
“返回南京,我们为什么要返回南京”,法肯豪森也很郁闷,这是什么跟什么,突然灵光乍现,想起了那封密电码,顿时一声惊叫,“刘,你是说,这封密令,就是叫我尽快返回南京”。
还没等刘郧回答,法肯豪森就边拿着密电,边狠狠的敲自己的脑袋,有些自言自语的回答,“是的,瞧我这脑袋,真是麻木了,宁,不就是南京么,父亲,我的上帝,是冯·塞克特将军”。
法肯豪森一时满头大汗,如同一个火烧屁股的猴子,蹦蹦跳跳的乱窜,根本没有心思听刘郧说什么,再也不顾什么贵族风范了,乒乒乓乓的一阵乱翻,看这样子是准备收拾东西,返回南京了。
看着团团转的德国哥们,刘郧反而不着急,很悠闲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