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刘湘的班,川军太子爷”,刘郧也傻眼了,定了定神,才紧盯着刘宗义,这厮的头发胡子已经全白了,按说不会信口雌黄,可随便定刘湘的继承人,这个权威也太大了些,一时有点想不过来。
看刘郧一副傻样,还以为他心动了,也知道这厮多疑,刘宗义也怕节外生枝,于是很和蔼的解释到,“在我们离开城都时,甫澄这孩子亲口告诉我,他的儿女不成器,希望从家族的旁枝之中过继”。
刘郧顿时心中一凛,什么想法都烟消云散了,刘湘既然有亲生子女,哪怕再不成器,也不想便宜了旁人,哪怕是亲兄弟的孩子也不行,何况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枝远亲,顿时对于族老的忽悠不屑一顾。
刘宗义是何许人,可是四川刘家的三老之一,甚至可说是老刘家的实际掌舵者,一生吃过的盐,都比刘郧吃的米多,光看他的神色剧变,就说明了这厮的真实想法,却不怎么生气,只是微微一笑。
刘郧已打定主意跑路了,正欲借口洗脸换衣的机会,避开这些家族长老的问话,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刘宗义却突然悄声说到,“甫澄这孩子,打算将他女儿嫁给你,今后你就是他的养子兼女婿了”。
“啊,这也行”,真是话不惊人死不休,刘郧也被雷翻了,他与刘湘可是一家人,自汉唐以来,大家族都遵守一个潜规则,那就是同姓不婚,为了争夺太子位,如此鲜耻寡廉,他还真的做不出来。
刘郧一脸苍白,双手慌忙乱摇,有些惶恐的说,“各位长老,晚辈的德才平庸,在美国学的也是铁路工程,能为家乡做点实事,已是最大的幸事,怎敢奢望主政涪城专区,其他之事,更是勿用再提”。
“我不管这些,反正老刘家不能内战”,刘宗义却倚老卖老,横蛮不讲理的大吼,“你这个冤孽,这般不愿意,那般也不愿意,你说说你究竟想怎样,不管怎么样,那个川西兵工厂,你必须交出来”。
刘郧心中一动,果然不出所料,不由冷笑了一声,等老太爷吼完了,才慢条斯理的问到,“长老,你开口就要兵工厂,敢问是谁出的馊主意,这是南京兵工署的直辖兵工厂,内部编号为101厂”。
几个长老的脸色略略一变,刘宗义却不依不饶,认为刘郧不该管此事,先将兵工厂交出来再说,归属问题让刘湘与老蒋打官司去,刘大官人一声大吼,“都是混账话,你们这些老东西究竟想干啥”。
一时之间,所有在场的刘家人都呆如木鸡,刘文彩也眼斜嘴歪了,自太平天国以来,敢对刘氏长老如此不敬,刘郧还是头一个,乘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这厮还继续骂街,“我们老刘家,以你们为耻”。
“你们也不问清楚,川西兵工厂不仅是隶属南京政府,还是华夏与德国的联合产业,若是没有德国专家,哪里生产得出高性能军火,你们敢将手伸到这里来,就不怕引起国际纠纷,嗯,居心何用”。
将这些长老们震晕之后,刘郧吹胡子瞪眼睛,吓得周围的家丁也不敢拦截,只好让这厮气哼哼的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干刘氏族人面面相觑,刘文彩还比较念旧,很想帮着圆圆场,刘宗义却笑而不语。
在离开之后,刘郧才感到有些后怕,民国的宗族力量相当可怕的,一旦被大家族定义为仇人,哪怕去了国外都难安生,这些大宗族人口庞大复杂,而且甚至广布于海内外,连喝水吃饭都得提心吊胆。
刘郧之所以敢发飙,也是有原因的,一则确实在理,欺负这些外人搞不懂情况,不知道川西兵工厂的内幕,对他的说辞信了八成,也很怕引起国际纠纷,二则即或宗族发难,他也有蚂蚁机器人保底。
一阵忙碌之后,刘郧终于躺在了临时窝棚之中,正准备睡觉的时侯,突有警卫来报,说又有客人来访,起身一看正是郑元兴和赭文和,也有些大感意外,还没等他细问,郑赭二人就主动说出了实情。
原来与刘湘打擂台一事,不但引起了老蒋的怒火,还引起了红军总部的关注,李胜德考虑到抗战大后方的稳定,也发电报威胁城都,如果对刘郧处理不当,导致川内动荡的话,红军将考虑回师四川。
据红军在城都的内线得知,刘湘拿到该电文时脸都绿了,不但将室内的古董花瓶砸得稀烂,连送电报的亲信侍卫,都被打了三十军棍,而且还不得不憋气回电红军总部,保证不会发生川内动荡芸芸。
李胜德的意思是,无论刘湘怎么横蛮,还是有讲理的地方,尤其考虑到刘郧对红军的贡献,特此让郑赭二人,传达相应情报的同时,顺便给他做做思想工作,以免这厮脑袋发热,真的出兵城都之类。
对于最后这一点,连郑赭二人都不信,他们长期待在川西县,对刘郧的兵力再清楚不过,凭贾琏和黑狼那点兵力,能否打下茂县都是大问题,还能打到城都,这也太夸张了些,刘郧也是苦笑不语。
能否打到城都,刘郧也暗中盘算过,如果不顾一切的话,一天就能打下茂县,三天就能攻克汶川,如能顺利收编俩地的军队,七天就能打到城都的近郊,不管能否打下城都,整个四川必然再次板荡。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李胜德主席的顾虑也没错一点,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很多人不相信也情有可原,不然最终为什么是李主席统一天下,而不是他们这些芸芸众生,本身就说明了眼光问题。
既然红军与中央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