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推开门,没有一早守候的下属,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梨花香,寒水墨感到惬意。原本,寒水墨就不喜欢被伺候与伺候人,只是想做个平凡书生,对酒当歌花前月下吟诗作对,可惜造化弄人,年纪尚幼就遭遇家变,家中成年男丁都被斩首,八岁以上未过弱冠之年者都被发配或是卖为官
奴,而不到八岁的寒水墨被处以宫刑,家中女眷被买入青楼或是沦为官妓、军妓。
循着青苔小径一路看着院子里并不稀奇的野花野草,寒水墨却是心潮涌动。这些知名的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寒水墨有些很熟悉,很亲切。
“啊——”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晨曦的宁静,寒水墨被这绝望而极度的惊恐叫声惊得心里一阵突突地跳,不由自主地向声音的发源处走去。
“啊啊——救……命……啊——————”凄厉的惨叫一声声地持续,美好的清晨顿时变得毛骨悚然。
穿过了一排白墙黑顶的江南风格的建筑,寒水墨登时被眼前的残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被栅栏围起来的一亩来宽的地方四条恶犬追逐着两人,其中一人已经被扑倒在地,被两头巨型的
恶犬撕得肠穿肚烂,还兀自哀鸣着。寒水墨看了一眼被撕裂的肚子流出鲜红的血和白花花的肠子,顿时一阵恶心,赶紧捂住嘴,干呕了几声。
“啊——”地上人的凄厉呼救已经气息微弱,看来已经是要断气了。而还在逃避的人瞪大双目惊恐地发出不成片段的呜呜声,身上的玄色裤子裆下湿了一大片。
伏在没了声息的尸体上的恶犬撕扯着皮肉,血珠飞溅,一只恶犬撕扯撕开肚皮,将肠子一下子拉出来,像一条长长的带子,鲜血淋漓。
寒水墨浑身冰冷发虚。看着里的摆设,根本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什么人竟然如此歹毒!
看着场中奔跑的人被身后一跃而起的恶犬扑倒,寒水墨肝胆俱寒,飞快地朝中间跃去。
落地的一瞬,腿还是不由地一软,只是稍稍一瞬,就被另一条恶犬扑倒,轻易被嗤地一声撕破,尖利的狗爪嵌进皮肉,割出几道血痕。几滴腥臭的涎水落在寒水墨身上,紧接着血盆大口压下来。
寒水墨奋力抬起没有被束缚的右手,一拳击打在恶犬的下颌,恶犬的进攻稍稍一顿,然后又继续扑下来。寒水墨没有给恶犬第二次机会,不顾被恶犬尖利爪子扣进的肢体会被撕裂,一个翻滚,摆脱恶犬,立即一脚踢开伏在尚存活着的人身上的恶犬。
只可惜,地上人的脖子已被咬断,鲜血pēn_shè而出,断喉间发出微弱的嗤嗤声。
迟来一步,又是一个人在眼前被畜生夺去性命。地上人暴突的双眼,似乎里面还留着惊恐,寒水墨看得遍体生寒,恶心而愤怒。
两只恶犬似乎见识到寒水墨不好对付,立即靠在一起,幽碧的眼睛直盯着寒水墨,似乎在准备着攻击。同时,原本在一旁享受美餐的两头恶犬也放弃了进食,一跃,轻巧落在同伴的旁边,将寒水墨轻易围住。
寒水墨环视一下这四条恶犬,心下明白这恶犬不比其他,对于事物的分配均匀而合理,不内讧,能够停止进食和同伴并肩作战,这些恶犬应该是受过专门的训练。
寒水墨环视一下四周,看到旁边的阁楼上有一排人被封了嘴跪着栏边,眼眸里满是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惨况,不济的已经软倒昏过去。
稍稍里面一些看不太清,还像是有什么人坐在桌边喝茶,寒水墨能够清楚地感到落在身上的目光。
这些卑鄙恶毒的人,恐怕是故意放了人被狗吃来赏玩的。
按了按爪,恶犬们似乎准备进攻了。寒水墨心里一凛,自己中毒未愈,对付一条都不容易,何况是四条。前日中毒未死,不想今日竟然要死在几条畜生口中,寒水墨心下凄然。
一条恶犬率先扑上来,寒水墨一让,侧身躲过,一掌劈开相继而来的第二条,同时矮身和第三条错过,就地打了个滚被第四条划伤了手臂。
训练有素的几条恶犬并没有给寒水墨任何机会,轻巧转身继续扑来。寒水墨赤手空拳和四条恶犬搏斗,很快就浑身是伤,青衣被利爪撕成了条状,狼狈地在四月的微风里荡漾。
寒水墨原本浑身无力,被四条恶犬围攻了一阵,体力更是透支,眼前有些发黑。终于,两条同时扑过来的恶犬让寒水墨无力招架,被尖利的爪子嵌进颈间胸口。
寒水墨头在地上重重一砸,眼前一片模糊,只道自己今日恐怕要葬身狗腹,却听得一声尖得耳朵生痛的哨声,身上的恶犬一齐停住,收了爪子乖乖地在旁边站成一排,宛如士兵。
一个雪白的身影从阁楼上飘落在寒水墨身侧,随即,寒水墨被人扶起,耳边是一个平的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想不到寒老板竟然还是为武功高手,是碧某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