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脑子里正回荡着一个模糊的声音,那声音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奇妙的和刚才青年的声音有了呼应。
他回过神又看了看青年,只见青年忽然将身后背着的手伸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枝被折下的李花,略带讨好的道:“在下李往之,李花之李,南来北往之的往之。”然后将这枝话递到了徐青山的面前,有些歉意的道:“折了花下来,还请兄台莫要怪我。”
徐青山木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神情显得有些迷茫,他仿佛看见满树的雪花漫天飞舞,耳旁的低沉之音就像雪川崩裂的霹雳声响,紧接着,枯木就到了要逢生的时节。
作者有话要说:
☆、六
徐家村村口外面有条溪河,平日里徐家村的人吃饭净衣都是从这溪河里打水。
初春的夜,溪河里的流水还有些寒意,将双手在河水里全然侵下,刺骨的寒意便嗖嗖嗖的从掌心蔓爬到心上,瞬间就能被激灵的清醒过来。
弦月弯成镰刀的模样,高高的挂在山头,世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它的眼。村子里传来几声狗咲,喧闹完之后便显得越发静谧起来。
徐青山被河水的凉意激得脑袋一片空白,头皮阵阵发麻,他掬起一捧清水往自己门面上一扑,深深的吐了口长气,抬起头望了望天。他先前喝了些高粱酒,酒劲一冲上来,脸颊就被醉意醺的有些发红,月光下看来,本来是不怎么明显的,可他一捧冷水上脸,将自己的脑袋弄清醒后,整个脸颊片刻就烧的通红,连眼睛快要冒出火来。
他站起身来,立刻觉得头昏脑胀,立的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月光照在河面,在黑夜中反射出粼粼的波光,河中徐青山的倒影被水中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打散,在河面上模糊成一大团黑幽幽的圆,看的他更是眼前又有些发晕,他伸手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也差不多清醒了,刚转过身要回去,就撞上了一个人。
“没想到徐大哥也在啊。”
来者笑眯眯的问好,一身的酒气和徐青山如出一辙,都是在村长家被热情灌下。
“往之兄弟也来洗脸?”徐青山脸上看似平静,心里却跟进了蚂蚁似得挠心。李往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之走到河边也掬起水来糊弄了一把脸,随后立即倒吸一口气,惊讶道“这河水还挺凉的。”
徐青山一听,阿姆哥本性爆出,立刻呼道:“你快起来,夜里河水太凉,别冻着了。”李往之听了话很乖的从河边起身,退到徐青山面前,将手猛然一伸,弹了徐青山一脸的水滴,然后不待对方反应便得意道:“徐大哥忘了我是个大夫了?”
被偷袭的人一脸淡定,徐青山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正经的开始说教。“就是因为你身为大夫,所以就更应明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皮一发都要爱之护之,万不可随意践踏,若是大夫连自己都不能保重,谈何济世救人。好了,夜一深,寒气就重了,你我还是快些回去吧。”
徐青山摆摆手,转头朝村子里走去,李往之在他身后伸了伸懒腰,呼吸间也觉得有些凉意,快步的跟上了徐青山的步子,肩并肩的回了徐青山的家,正式的登堂入室了。
村子里偶尔会来些外乡人,带着包袱板车,摆起边走便卖的物件,亦或是些漂泊不定的手艺人,耍刀弄枪,就地的圈出一阵热闹。而这天徐家村迎来一位年轻大夫,算起来,还是第一位被整个徐家村举村欢迎的人物,当然,这和他放了要为徐家村义诊的话有着莫大的关系。
村子为了表示感谢,当天晚上就通知了全村要为李往之接风,拉着他和徐青山喝了好几坛子的酒。酒过三巡,互相举杯后,也就差不多弄清了各自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