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天之后,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的时候,地缝之上,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停在裂缝的半空之处,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裂缝深处。
“灵气标记就在这下面,但丝毫没有那小子的灵气波动”想到这里这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最后压制不住心底的愤怒一把甩出手中的拂尘冲天一声狂吼。
当他再次低下头时,本来红润饱满的脸庞,这时却诡异的干瘪了下去,顿时一股股黑色的斑点同时浮现在脸上,有几处严重些的,甚至都腐烂开了,正往外流出几滴黑色恶臭的浓水,整个人都缩水了一大圈,乍一看,就好像一副早就应该死的骷髅骨架一般,至于这人的身份,没错,这就是从杜府出发赶到这里的苦无上人。
“是谁?是谁毁了我培养数年的躯体,老夫一定要将他抽魂炼魄,咳、咳!”艰难的吼完这一声难听之极的诅咒之言,这人又重重的咳了两下,同时两口黑色浓血也一并咳出,脸色更是气的扭曲变形了。
紧接着,他那干瘪且又布满黑气的一只手掌,朝下一抓,这时正下方有一物冲天而起,此手掌一把将它抓住,仔细一看,正是那杜玄的储物袋。
“当务之急,得重新找一副躯体另行夺舍了,恰好云国千里湖招收散修的时间也快到了,先去外围拦截一名散修夺舍再说,资质方面看来是没得挑了。”苦无上人想罢,就脚踩法器朝北边云国而去了,根本就没有想要为那杜玄报仇雪恨的意思。
原来此位并不是真的要收一名弟子,身患恶疾的他,想到了一个摆脱这种痛苦的方法,那就是夺舍这种夺人躯体之法,并意外之下发现了灵根资质不错的杜玄,并刻意培养了一番,想让他夺舍后境界更加稳固,他早就把杜玄看成是自己的一件东西了。
就在他为了办一件大事要出去了一段时间,临走特意留下自己的几件贴身法器让他防身,也没想到这次回来再也压制不住身体恶化,将要例行那夺舍之事时,这杜玄竟然意外的死在天佑的手上,这怎能不让他气血攻心啊!
说到这夺舍,本是无躯体的修仙者元神为了寻找宿主,或是躯体被毁需要重新找一副新的肉身,夺取后继续修炼的重生之法。
这等法术起源于在世间游荡又无实体的阴魂鬼魄,而修炼鬼道之人那是修士寿元耗尽,又不想步入轮回之道,从而改修鬼道,这也是修士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于世间的方法,但修炼鬼道之人,是要放弃转世轮回的机会的,也只能在夜间阴气猖獗时刻活动,毕竟大白天的阳气,是修习鬼道之人的致命伤,不过听说拥有一副宿体之后,鬼修也可以在白天活动,不过一身的鬼道功法自然是要大打折扣了,若是在阴气浓厚之地,嘿嘿!那施展鬼道法术可就事半功倍了。
修习鬼道之人在世间那是少之又少,因为鬼道功法大多数必须要活人献祭,抽人魂魄的阴邪功法,一旦修士发现有修炼鬼道之人出现,必然是要形成人人喊打的局面。
改修鬼道同样拥有寿元存在的,大家称之为阴寿,至于寿命多长取决于他的魂力多强,当魂力耗尽也就是从这世间彻底消失之时,但这样的阴寿要比修士的阳寿长的太多太多了。
至于这苦无上人,他出身名门大派中的灵极山,看来他是属于那种躯体坏死,需要另外找一副身躯来摆脱厄运的这一类人了。
......。
当阳、成阳、惠阳被称为三阳之地,这三地在北疆那也占地千余里,其中以惠阳为首,成阳局中,当阳最末,市井繁华却也是天壤之别了。
当阳城外数里处,这里坐落着一座小破庙,布满蜘蛛网的牌匾斜挂大门之上,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它给吹落了,门窗早就不翼而飞了,屋内桌椅更是空空如也,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有正堂中一个正常人高并且布满了厚厚一层尘土的雕像了,看来这里不知道断了多久的香火了,早就断了传承了。
此时堂下点起了一座不大的火堆,和黑漆漆的外面比起来,这里显得亮堂许多,一些人或靠或卧地围成了一圈,隐隐传来一些鼾睡之声,一副熟睡的场景。
堂在大门方向有两阶石梯,此刻一名身穿白衣无心睡眠的女子坐在其上,单手托腮,双眼失神的望着没有月光只有繁星点点的夜空,有的就是现在看起来扰人雅兴的乌云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以至于她身旁悄然来了另一个人,她都未曾发觉。
“铁姑娘,好兴致,竟会独自在此观星,可惜今夜是个无月之夜。”
此女先是一惊,但这声音她熟悉无比心跳不免多跳了几下,她缓缓转过头借着里边那微弱的火光,来人看到了此女秀丽脱俗的面庞。
而来人正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到到这里的天佑,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此女的一侧,并且抬头望天。
“铁姑娘真是花容月貌,美艳无双,你看天上明月都羞于露面,隐于云彩之后了,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闭月之容”天佑知道如此时机,若是说些煞风景的话,那可就太不合时宜了,更何况是佳人当前呢!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怎可攀比天上明月,听闻修仙之人,有呼风唤雨之能,莫不是公子施仙法,隐去了那皓月不成”此女一改常态,瞪着大眼睛调侃了天佑一句,看来他们之间的那层隔阂是越来越薄了。
以天佑如今夜视能力,低下头看着此女如画一般的面容,和那能滴出水的乌黑眼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