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道其实不是故意不说,而是他沉浸到了自己的回忆里。

当年黑天世就是以出神入化的操作,把他们这些骄傲的擂台高手打的没脾气的。

那一柄操作杆,那满盘的数据调控键。

也不知道黑天世到底是以怎么样的手速,又是怎样细腻的手感,把一台机器装甲操作的和人体一样灵活多变。

就好像刚刚台上初始机做出的那一个弯腰,在军校里不知道要卡下去多少五年级学生。虽然看似简单,但那也是一个需要练习上数千次的高难动作。

而且关键是如此娴熟的操控,黑天不只是体现在一个弯腰上,而是他把这份弯腰的细腻用在了全部操控上。

崂山道的双眼舍不得离开屏幕的把初始机的每一个动作收入眼底,并和记忆中的黑天世做出对比。

漂亮的刀花唬住了星战流火让他错失了战机,但穆回风却把握住了微妙的那一手,一朵朵绽放的刀光,几乎是惊险的把星战流火逼向擂台外。

从未想过首冠被压制的人们张大嘴巴,吃着爆米花的人没注意让嘴里的那几粒滚到地上。

就在那几颗米花落地的时候,星战流火一下子暴起反击。

战锤上华丽的结晶绽放七彩的光芒,锤身迅速旋转,锤头好似幻觉般被不断变大,最后在眨眼的几秒间,一辆悬浮车大小的战锤被炎神赤色拿在手里向前一挥,尽是狂风熔岩。

星战流火沉声道:“熔风炎锤!”

穆回风先一步躲开了炽烈的风声,机身却仍是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高温。

耳边响起只有最基本作用的系统发出的微弱警告,他充耳不闻的迅速点过好几百个按键,不只是机甲在他的操作下出现了残影,他的双手都像是变成了十个百个,键盘上的按键在视觉中都模糊了。

“这样不行。”

穆回风舔舔干涩的唇,语气却是兴奋的。

“应该是这样!”

他十分夸张的拉动操作杆,初始机跟随操作者的指令冲了上去。

星战流火没想到黑天会这么莽撞的选择硬碰硬,就算是悲风赤翼在他晾出战锤的这一面时也会以避战为先。

但是出于对黑天的警惕,星战流火对这看似无谋的攻击选择了严阵以待。

穆回风挥舞着和战锤比起来分外简陋的系统自配弦刀,就好像螳臂当车的那只螳螂,看的人心底发紧。

悲风赤翼一不小心卸下了桌子的一角,紧张的咬紧牙关,对面的崂山道倒也同样面色紧绷,但是显然,他紧张的和悲风赤翼不是一个概念。

崂山道的目光锁定在初始机身上,着重落在黑天那个名字上面。

“这个时候应该……”

破了大招!

破了大招!

穆回风想的,正是崂山道依靠经验得出的判断。

既然对手不愿意使出消耗能量极高的战技,那么就逼他使出来!

这就是穆回风拿出脉冲枪之后的战略。

星战流火在黑天的紧追不下,迫不得已的舞动起熔风炎锤,一脚踏入陷阱之中。

高温掀起了能量层面的破坏力,锤头上时不时滴落的熔岩把地面炙烤出一片滋滋声。

再坚固的机甲也没有办法和自然威力中的破坏狂抵抗!

在熔岩面前,机身都会被粉碎!

从这点儿上看,星战流火不愧和黑翼大魔是师徒。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定,初始机将成为败者的时候,却没有人想到,星战流火所做的才是正中下怀,穆回风等的就是这一击。

蠢蠢欲动到现在的脉冲枪终于执行了它的作用,精准的枪法使它的能量被一击用尽,可就是这一击,成了现场中谁也不能阻止它轨迹的可怕攻势。

一枪,正中熔风炎锤最脆弱的哪一点。

一枪,熔风炎锤像是真正的玻璃制品一样,碎了满地。

一枪,在擂台战上制造出了最唯美也是最昂贵的七色流彩。

初始机的这一击,制造了几年来也无人复制的奇迹。

崂山道猛的抓住悲风赤翼的衣领,怒吼道:“黑天到底是谁!”

悲风赤翼没注意,一下子被老友抓了个结实,他茫然的瞪大眼睛,哽着脖子道:“我怎么知道!那家伙什么都没告诉我!”

崂山道完全不接受悲风赤翼的解释,怒声道:“你就是这么想当人师父的!”衣领攥的更紧了。

悲风赤翼感觉到了久违的窒息,但他底气十足的嚷嚷道:“我想当人师父怎么了?又没说不知道祖宗十八代就不能当师父了!我跟你说臭道士,你现在要是不把勒着我脖子的手松开?我立马让你知道什么叫花儿红过头!”

“你特码倒是来啊?让前辈教你怎么做人才叫谦虚!”

崂山道不甘示弱的回骂回去,冲击性的一幕让他的大脑都不会思考了。

一脚踩上木质的凳子,两个一起长大的家伙,还像是三岁一样瞪着眼睛喷着白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把将要打上擂台的两个人引回去继续看起了决斗。

“又打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的平淡声线,一秒让两个暴走的超龄儿童坐了回去,两只眼睛死死瞪着擂台上的那两台战机。


状态提示: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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