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成,你不交代也可以。不过,要是让我查出来,你真的屁股上有屎,到时,别怪我这个当大哥的翻脸不认人!”
傅天成叹息地,“大哥,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我是你兄弟,我说的话,你不信。你就凭一,二个口供就要置我的罪?我要是参与贩毒,我干嘛不像陈光山一样躲起来,还傻兮兮地等着你们上门来抓我?你觉得我会这么傻吗?”
是啊,如果傅天成真的参与这事,在事发之后,整个上海都在沸沸扬扬谈论这个案子之时,他为什么不象陈光山,武四名一样外逃?还有目前指证弟弟有罪的只有高凤鸣这个孤证,其他人的口供并没有提到弟弟半个字。倒是有5个人的口供里提到了陈光山和武四名,难道弟弟的身份比那两个主犯还隐秘。隐秘到除了陈光山和武四名,只有高凤鸣一个人知道?这里面的确有蹊跷。
傅天涯转过头对王晓说:“你去把高凤鸣带过来!”
王晓有些迟疑,“科长……嗯……”
傅天涯皱着眉头,“有什么不妥吗?”
王晓附在傅天涯的耳边,低语道,“姚副科长有令,说是任何人提审高凤鸣都要经过他的批准。”
傅天涯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你是让我去请示姚副科长吗?”
“不敢。我这就去办。”王晓吓得赶紧站起身,走出房门。
看着审讯室的房门被关上,傅天成站起身,凑近傅天涯悄悄问道:“大哥,你说的高凤鸣是不是76号戒毒所的化学工程师高凤鸣?”
“是的。听说你们是老同事,好朋友。他还让我向你问好。等会儿你们见了面,你们可以好好叙叙旧了。”傅天涯的声音中充满了讥讽。
傅天成脸上的表情有些震惊,“高凤鸣不是已经被枪毙了吗?我看过他被判处死刑的公告。”
“这话说来很长。不过长话短说,高凤鸣指控你伙同陈光山一起贩毒,陈光山负责制毒,武四名负责押送毒品,而你傅天成就负责销售这些毒品。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傅天成脸上充满了愤怒,他看看四周光秃秃的墙壁,从审讯桌上拿起一张纸和笔,匆匆写道:我被陷害了。我在法庭上提供了高凤鸣汉奸罪的证据,他才会被判死刑。他恨我。有人要利用他,置我于死地。大哥救我!
“傅天成,你什么意……”
傅天成止住大哥,指指门外,示意傅天涯隔墙有耳。傅天成拿起笔,匆匆写着。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傅天成赶紧把写完的纸揉成一团,塞进傅天成的手里。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王晓和一个拘留所警察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王晓在傅天涯耳边,耳语几句。傅天涯的脸色大变,推开王晓大步走出门。
傅天成一愣,问跟在傅天涯后面的王晓和警察,“出什么事啦?高凤鸣呢?”
没人回答他。门又哐当一声关上了,把傅天成一个人留在屋子里。
第18章 第三章 迷中迷 (四)
三
高凤鸣的尸首躺在冰冷的地下室监舍的水泥地板上。他半睁着眼睛,头发凌乱,嘴角有一道浓黑的血迹。值班的法医鉴定科的陈法医和助手正在检查尸首。傅天涯从半开的铁门外走进来。
“我是新任罪案调查科科长傅天涯。情况怎么样?”傅天涯向陈法医做着自我介绍。
“傅科长,我是法医鉴定科的陈矛。初步判断死者是服毒身亡。你看他嘴边流出的血迹,发黑,嘴唇发乌,具有明显的中毒症状。”
傅天涯皱着眉头,“见鬼了。犯人哪来的□□?封所长,高凤鸣被关进来,谁搜的身?”
站在傅天涯身后的,拘留所所长封敬德赶紧上前一步,“报告傅科长,所有在押的重要犯人,我都亲自监督整个搜身过程。不过这里是拘留所,不是监狱。我们不能给嫌疑人换上囚服。高凤鸣利用了我们制度上的漏洞,事先把□□缝在他的衣领内,我们疏忽了,对不起。”封敬德指了指高凤鸣被撕开的衣领角,歉意地说道。
这个愚蠢的制度竟然让高凤鸣这个重要的罪犯消失了。傅天涯越想越气,“从现在起,给所有缉私中队案子的嫌疑犯换上囚衣。另外要严格检查他们的身体,耳朵眼,□□都要检查到。不要放过任何可以夹带东西的地方。封所长,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封敬德敬了一个礼,转身走出监室门。
“高凤鸣是什么时候死的?”
“他的身体还有一丝温度。尸体上也没出现任何尸斑。我判断他死亡的时间应该不超过3个小时。不过,准确的时间,还要等尸体检查的报告。”陈法医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傅天涯看看表。现在是晚上9点17分。7点左右高凤鸣还向姚登贤举报傅天成,那时他还活着。傅天涯注意到地上放着一个吃了一半的铁盘子,回身问站在门外走廊上的拘留所警察,“犯人今天是什么时候吃的晚饭?”
“我们这儿一直是7点30分准时开饭。”
这就是说高凤鸣刚刚举报完傅天成,就在开晚饭之后,也就是7点30分以后,突然服毒自杀。为什么?这不合逻辑。
“傅科长,还有一件事。”陈法医犹豫了一下,说道,“犯人身上有伤痕,很可能受过刑。”陈法医掀开高凤鸣身上的衣服。傅天涯看到他胸前皮开肉绽。傅天涯注意到他胸前有一个文身――一个半圆圈内有个五字。文身的另一半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