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池微微转了下脑袋,他实在是累极了,就连转一下脑袋都觉得累的要命,仿佛之前所有的疲倦一下子爆发开来。“不知道。”他回答。
“不知道。”洛溪重复了一句。“你连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
莫寒池点了点头,本来几乎要睡过去的样子,稍微精神了几分。“子灼呢?”
“他服了一些丹药已经睡了过去。不过········”洛溪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莫寒池道。
“这样下去,子灼恐怕时日不多了。”洛溪坐在了温泉边上,说道。
“哎···”莫寒池长长叹了一口气,“绮罗简直混账透顶。子灼一心救他出来,竟如此结果。始料未及。”
“你骂得还有我吧。”洛溪一语,却将莫寒池问住。
莫寒池扯出一丝苦笑。“我骂你作甚?”
“非要我亲口说出来,你才肯承认,你定然是怨恨我的。”洛溪说着下了水,进到了温泉,他站着,却没有往日那些威势赫赫感觉,就像一个普通人。
莫寒池挪动了下位置,往里移动了下。
“已经如此,在怨恨又有什么用,我最恨的只是我自己,与你无关。你难道不再恨我,呵呵,这个笑话可不好笑。”莫寒池又神经绷了起来。
“能杀你的人只有我。”洛溪重复了一句,故意一般一字一字说的清晰。
“呵,只不过我想亲手虐杀你而已,你若是轻易死在别人手上,岂不遗憾,堂堂屠魔公子若是能斩杀魔尊,这等风光之事,又岂能让与别人。”莫寒池笑呵呵的说道,眼睛却有几分悲哀。
“你撒谎的时候,是从来不敢看别人眼睛的。”洛溪靠的近了些,嘴唇贴在莫寒池耳边,低声缓缓说道,声如魔魅,存了一份要蛊惑莫寒池的心思。可他并不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内里发生了改变。
“滚开,离我远点。”莫寒池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声色俱厉。
“你现在就这么恨我。”洛溪皱了眉,“你若真恨我,又怎会,违抗寒惊黥私下联络媚姬,放了我,那时你大可以彻底铲除我。莫寒池别骗自己了,你说过,寒惊黥修为高深,让我放弃寻仇,难道只是因为你是天都之人,不过不对,你那时已经知道自己是天命之女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寒池。”
洛溪紧紧抓着莫寒池手腕,无意间撇到一道很淡的白痕,它横在手腕处,很不容易被发觉,但是洛溪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这道疤直接让莫寒池性情大变的罪魁祸首。
“放手,放手。”莫寒池大叫道。“我不知道。”
“我不放手,我不信,一个只是从别人嘴里知道我陨落消息,就会自尽的人,转眼间便要杀我。”洛溪说着,却将莫寒池禁锢的更牢了。
莫寒池突然之间,静了下来。身旁只有温泉汩汩外冒的声音,跟粗重的喘息声。洛溪那处已经顶在了他身下。
“你才不信的吗?”莫寒池声音冷的吓人,一只眼冷冷盯着他,一只黑洞洞的窟窿,也在无声的指责。
对上那空洞洞的眼眶,洛溪猛然冷静了下来。手微微松动了一下。
就在这松动霎时之间,一道火光突然窜出,将他惊的后退了几步。
火光过处,戮仙剑握在了莫寒池手中。他目光恍惚,似乎很是疲倦,又在强撑,一头银发垂到腰际,刺疼了洛溪的眼。
“我下不了手杀你,可我可以杀了自己。”他惨然一笑,将戮仙剑横在了自己脖子上,剑刃已经嵌进了皮肤之中,金属割裂血管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
须臾之间,洛溪只觉眼前猩红刺目,仿佛那时,戮仙剑一剑刺进胸膛之感,疼的只想将它挖出来,不在拥有。
思绪一片混乱之时,他已经出了手。
乳白色的温泉中,盛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莲花,那花还在不断开放,染红了温泉的一角。
洛溪手里紧紧抓着戮仙剑锋利的剑刃,戮仙剑锋锐的剑气,穿透了他的手掌,陷进了肩膀之中,血滴一滴一滴,滴落在温泉之中,滴进了血莲之中。
莫寒池一惊,手一松。戮仙剑沿着颈项划出一条极长的血口,原本细细流进温泉之中的血痕,刹那间汹涌而出。
洛溪急忙将穿透手掌的剑,拔了出来,一手急忙按住了莫寒池脖颈血口,一手紧紧抓住了往水里倒去的身体。
他不敢将人拉进怀里,故而就那么僵持着。“你已经厌我碰你,到了这种不惜自残的地步吗?”
莫寒池脸色苍白如将死之人,却微微张口,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怎么会厌你,被你憎恨,比死还难受。所以,你丢了的心,被我吃了下去,你再也找不到你的心,因为他在我这里。”
“原来一直在你那里,一直不曾变过。其实那也是他的意思。你还记得他的味道。”洛溪凝眉道。
“很苦,很苦,全是血腥味道,难以下咽呐。”莫寒池说道。
“它很想你,所以它是苦的。你那么做,只会让它更苦。”洛溪喃喃道,却不知道是对莫寒池说,还是对着自己说。
“我并不讨厌你碰我,可是我再也不想听到孩子的哭声了。”莫寒池慢慢说着,“每次听到他们在黑暗的角落里哭着找我,我只想去陪他们,告诉他们,不是没人要他们,不是没人爱他们。
他们哭的总是很可怜,拼命叫着爹爹,可我无能为力。我只恨我自己无能为力,连保护他们的力量都没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