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拿起东西转身就要走。
他顿时火气就来了,就想揍那个人。
谁知道,后面就来了一个人,直接把他揍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们无耻!有种别偷袭!!”
他被压在地上,死命吼着,整条街死寂无声。
“怎么?不服气?”
中年人突然笑了,走了过来,抬脚踩在他背上,冷冷地看着他。
其实,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是碰上硬钉子了,今天可能就要折在这里了。可是,人活一口气,死就死,也得死得跟个男人一样。
他硬着脖子,一字一顿地说:不服!
中年人看了他好一会了,突然笑了。
“行,倒是个有点血性的,跟爷混吧。”
“那中年人就是三爷,把我往死里揍的是潘子。”像想起什么开心的事,大奎咧了咧嘴,却被烟呛得咳嗽了起来,整个人剧烈地抖动着,“后来,我跟三爷下斗,那天,我得了第一份钱,然后三爷说他要到长白山去,让我和他一起。”
也就是那时候,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家。
这些年,他始终没回家过,只是不时寄钱回去,供弟弟读书。
弟弟也实在出息,全村就弟弟一个人考上了高中。他盘算着,得给弟弟买些新衣服,高中在城里,可不能让弟弟给人笑话。
然而,回到家,弟弟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他当时就准备去找三爷借钱,谁知道三爷已经找了村里顺子他爹进了雪山,出发大半天了。
他已经好久没回来了,路都不认识了,不过,他心一横,揣了点干粮就进了雪山。
走啊走,他迷路了。
整整两天,他找不到路。
干粮也快要吃光了,他靠着块石头坐着,突然地发现前面有火堆。
有人!
他欣喜若狂地赶过去,一看却没有三爷,是几个穿着考究的人,大包小包的,他们没有发现他,顺子他爹也在里面。
他觉得奇怪,就躲在一边偷听他们说话。
模模糊糊提到了很多。
比如什么“张家”“解连环”……还有“吴三省”。
吴三省?不是三爷的名字吗?
他一下子警惕起来,更加认真地听,然而那些人却再也没有提到三爷,反而说起了一个东西:陨铜。
“有奇效,曾有人用以救命,也可长生。”
就像惊雷一样,他死死地记住了那句话,同时也看到了那几个人中一个手里拿着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当天晚上,他就摸进那几个人的驻地,摸进白天拿东西的那人的帐篷里,那人似乎睡得死了,他拿到了那个什么陨铜,揣到了怀里。
出来的时候,他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水壶。
不好!
他发足狂奔。
风呼呼地吹着,他跌跌撞撞地跑着,就像身后跟着恶鬼。
肺如同风箱鼓动,呼吸快得超过人的范围。
然后,背后传来马蹄声。
那群人,有马。
最后,他扑通摔进了雪窝里,抹了把脸上的雪,他挣扎着就要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嘭。
马蹄声停了,一个子弹射到了他的脚边。
他一下子不敢再动。
“蝼蚁也追求长生?”背后的人骑着马缓缓地逼近,嗤笑了一声,“贪婪,yù_wàng,人类的原罪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一样啊。”
他转过头,眼睛被雪糊住了,只看得到一个大致的轮廓,骑着马追上来的男人穿着军大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发出一声轻咦。
“居然是他的伙计。”
那人自言自语了一声,然后冷冷地笑了。
“小子,想不想活下去?”
他点点头。
“那就变成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