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吓着了他,急忙把人揽过去,轻声说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气你不肯告诉我,今日是磨了一个水泡,那万一日后……你也要瞒着我?”

人活在世,生老病死在所难免。秦夙一世,本就活得凶险万分,有他在一日,就要护住许今吟一日,纵使日后他不在了,也要拼死为许今吟求得一方安然。他不想这人对他有一丁点隐瞒,不想他担心不是理由,他要的是许今吟的方方面面都要正握在手,这样,才能让这个人不离开自己。

许今吟把头贴上秦夙温暖的胸膛,感受着专属他的气息,心中遽然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瞌上眼,轻声说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秦夙把人往怀里拢了拢。

“嗯……”

秦夙在曲幽台潇潇洒洒,美人在怀,大有乐不思蜀的感觉。然,京城的三皇子府,就没那么悠然了。秦烨一把扫掉案上摆放的东西,纸笔方砚,茶碗书卷,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伺候的侍女仆从已经早早屏退了,余下的几个都是秦烨手下的谋士,为首的一个老头摇着他一把白胡子,不慌不忙的上前,

“三皇子息怒。”

秦烨双手撑在案前,因为气极胸腔也随之起伏,阴郁的眼扫了一下底下的人,冷笑一声,“派过去的人没一个活着!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你让我怎么息怒!”

老头也有些为难,混入曲幽台的人不到一日就被处置殆尽,尸体都被扔到后山拿去荒野林子喂了野狼,找到找不全。要说咱们那位轩辕王平时也没这么雷霆手段过,不知这大半个月是怎么了,安□□去的人大多数都被拔了,险是险,好歹也没觉察到他们头上。

老头姓梁,名清,字卓资,人都称他梁老,是秦烨最得用的谋士。上一世,唆使秦夙逼宫,后又反咬一口的就是这位梁老的手笔。秦夙可是一直记得这笔账呢,重新来过,他怎么会遗算掉这个重要人物。

捏着手中的字条,秦夙单薄的唇勾起一抹笑意,缓缓抬眼,“这个老东西活得也够长的了。”

站在底下的男子对上秦夙的视线,没有多余的神情,声音依旧稳如泰山,“什么时候动手。”

这个人叫岩峰,是秦夙军中的一个校尉,忠心于秦夙,且武功了得,办事更是自有一手,上一世,秦夙就很倚重他,不过后来因为秦烨从中挑唆,让秦夙对岩峰起了猜忌之心,就被派发到了别处。如今,秦夙自然是要培养一批为自己所用的人,岩峰,首当其冲。

“再让他多活几天,等本王回府,定给他送一份大礼。”把手中的纸条凑近那盏烛台,倏一声亮亮的火焰就把纸条吞噬燃尽,秦夙的俊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犹如暗夜的幽灵,阴冷可怕。

磨起的水泡不宜上药,恐留疤,所以秦夙都不许人下床走路,等养好了脚趾上的水泡才许走路。许今吟无法,只能由他,知道他今晚有事有办,吃了晚膳便走了。许今吟虽然只读圣贤书,年纪也比秦夙小一岁,却也不是愚笨的人,秦夙是王爷,也是皇子,军功在身,军权在手,对于那个位置,怕是不争都不行。只是,许今吟放下手中的书卷,靠在床柱上,秦夙真心待他,他早已看出来,挣这个位置,最怕有所羁绊,他是万万不想成为连累秦夙的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绝不会让秦夙为难,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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