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丰专门打电话跟他解释了,常明不可否认,他心里是高兴的。
这种高兴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他沉沉睡过去。
常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还迷糊着,摸过电话就按了接听:“喂?”
“还没起床?”听到常明明显没睡醒的嗓音,景丰诧异地问了一句。
常明用力眨了眨眼睛,神智清醒了几分:“啊,景丰啊。”
“嗯,你下午有空吗?”
“有啊。”常明下意识答道,突然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你回来了?”
“是。如果下午没事的话,我带你去看小淳?”
常明甩了甩脑袋,从被子里坐起来,瞌睡已经全醒了。
“不用,既然已经约好了,就周末再去接他好了。”听着电话那头景丰的呼吸声,常明又道,“我真的不生气了。”
“那你……”
常明无声地笑了:“出来吃饭吗?”
“好啊。”他说。
常明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了。景丰一下飞机就回学校去了,也才刚刚忙完,还没来得及回家,常明便说直接去他学校找他。
这一片常明并不陌生,他的大学也在这附近。算起来,景丰休过学,那么他应该只比常明晚一届。常明摇摇头,可惜他们从未在大学城碰见过。
景丰站在校门口等常明。他提着一只旅行袋,黑色的连帽外套,还戴了黑色的口罩。
常明看见他的时候暗骂了一声。本来个子就挺高,还穿这么一身黑神神秘秘地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回头率可真高。
“嘿,”常明把车子滑过去,降下半边车窗对正低着头玩手机的景丰喊了一声,“耍什么酷呢你?”
景丰抬起头,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常明只能看见他的眼睛明显弯起来。
他在笑,然后绕到一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常明撑着脑袋看他:“干嘛还戴着这玩意儿?”
景丰摸了摸自己的口罩,看着常明说:“有点感冒。”
“啊?”常明愣了愣,才发现他一双眼睛都泛着一点病态的红。
常明莫名想起了昨晚打电话的时候,景丰那边传来的呼呼的风声。
“不严重,吃过药了。”景丰补充道,“你想吃什么?”
“……”常明收回思绪,扭过头说,“喝粥吧。”
景丰没说什么,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递给常明:“这个给你。”
……是一把糖葫芦,那种小袋包装的,专门卖给游客当零食的。
眼看着常明发愣,景丰便把那一把糖葫芦放到车上的小抽屉里。
“叔叔,糖吃多了长蛀牙,所以我没买太多。”
语气里明显带着促狭。常明已经无力吐槽,狠狠地剜了景丰一眼,发动了汽车。
常明就在大学附近找了一家粥铺,这家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常来,味道很不错。景丰有点饿,下飞机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结果,粥刚盛好他就端起来喝,果断被烫到了。
“你……”常明惊讶地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景丰动作太连贯他都没来及阻止,“小难民同志,叔叔告诉你哦,饿了喝滚烫的砂锅粥那属于饮鸩止渴。”
景丰嘶嘶地吹着气,眼睛被疼痛刺激得更红了,瞪了常明一眼。
常明哈哈大笑,站起身来给他找了一杯白水和一个果盘。
“饿了就先吃这个吧,”常明把果盘推到他面前,“等粥凉会儿。”
景丰泄愤似地把牙签往一块苹果上狠狠一戳……牙签断了。
常明笑得团在椅子上:“你生个病怎么画风突然变得这么生动啊哎哟。”
“嗯?”景丰皱着眉。
“生动啊,”常明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胡乱挥舞了一下,“你平时还挺能装的,今天一下子从jif了。”
“……”景丰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继续吹着自己碗里的粥。
常明笑够了,也多乘了一碗粥,搅和搅和凉得差不多了,也放在景丰面前。
景丰抬起头看他。
“你不是饿了么?”常明说,“这个也不烫了,赶紧喝。”
景丰眨了眨眼睛,又低下头去,端起了常明递过来的那碗粥。
这样一低头,常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头发黑亮黑亮的,软乎乎地蓬在头顶。也许是因为今天在学校,又也许是因为他生病了,反正他今天有点不一样。
怎么说呢?常明感觉他整个人都软和了很多。不是哥哥,不是求助的陌生人,就是景丰,23岁的景丰,感冒了需要喝热粥的景丰。
趁着景丰埋头喝粥,常明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脑袋发呆。等景丰抬起头来,常明倏然收回了目光,并没有相撞。
“你怎么不吃?”景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