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满的语气硬邦邦的,好像有点生气。
袁一讪讪地笑,指着楼道口的方向说:“我刚才在那边给小姜打电话。”
钟满脸色很差,“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为什么不能在房间里打?躲在外面干什么?!”
“你睡得那么香,我怕把你吵醒了啊。”
袁一难得机灵一回,钟满见他说得有理有据的,竟然无言以对。
白天的时候钟满确实累坏了,连着开了六七个小时的车,他疲惫得很,以至于头一沾枕头就天旋地转地想睡觉。先前他钻进了袁一的被窝本想饱吃一顿豆腐再睡,可是亲了袁一一口后,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在睡梦中下意识地翻身去搂身边的人,不料却搂了个空,他这才懵懵懂懂地醒来,然后定眼一看,袁一真的不见了!
钟满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心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套上裤子再披了件外套,连内衣都顾不上穿,便撒着拖鞋冲出了房间。他先去大厅问了问前台服务生,确定袁一没有出去之后,他仍不放心地去外面找了一圈。刺骨的寒风像刀割一般刮在脸上,疼痛让他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人不见了,首先要打电话啊!没头没脑的乱找有什么作用?
钟满觉得自己不似原来那般沉稳淡定了,一旦面对与袁一有关的事情时,他会变得很不冷静。
有句话说的很好——爱情,不过就是遇到了一个你愿意为之做傻事的人。
遇见袁一,钟满甘愿为其变傻,而一次次的怦然心动,便让他沉溺其中永不醒来。
走廊有风灌进来,钟满感到后背凉飕飕的,脑袋紧跟着一阵眩晕,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耳边是袁一的惊呼声,“老板,你怎么穿着凉拖鞋?外面好冷,我们快进去吧。”
钟满掏出房卡打开大门,他怀疑自己感冒了,他本来就很疲倦,听演唱会的时候又受了点凉,刚才还穿一件衣服在冰天雪地里吹着冷风找袁一。这会儿各种症状来袭,头重鼻塞浑身酸痛,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倒在了床上。
袁一没察觉出任何异样,见他一声不吭的,还以为他生气了,再一看他不脱外套就钻进了被子里,便断定他气得不轻。
袁一站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他,生怕他再也不理自己了,一心想讨好他,替他顺毛。
立在原地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袁一把心一横,主动脱掉衣服,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然后爬上了他的床。
刚躺进被窝里的时候,袁一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热乎气,他伸手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钟满,只觉得怀里的人全身冰凉,冷得他一阵颤栗。
袁一忍住冰冷的触感,把人抱得紧紧的,试图给他带去些许暖意。
再将头抵在他的后背,小声叫他,“老板……”
……
“老板?”
……
“钟满?”
……
身边的人猛地翻了个身,袁一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圈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钟满慵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头疼,让我睡会儿。”
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袁一不禁担心道:“头疼?你怎么了?即使想睡也得把外套脱了再睡啊,要不明天起床了肯定会感冒的。”
“你帮我脱,我不想动。”
黏糊的嗓音里透着点撒娇的意味,听得袁一骨头都酥了,颤抖着手帮他脱掉了衣服和裤子,发现他里面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直到这个时候,袁一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
“老板,你是不是穿太少着凉了?”
钟满闷闷地哼了一声。
“你哪里不舒服?就只是头疼吗?嗓子呢?要不要喝热水?”
……
“我、我去给你买药!”
袁一丢下这句话准备爬起来,却被钟满摁住了。
钟满抱着他,把腿搭在了他的大腿上,瓮声瓮气地说:“你哪儿都不要去,让我抱抱。”
“你当我是灵丹妙药啊?光抱着又不会好!”
钟满“嗯”了一声,袁一感觉他放松了身体,将体重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后湿热的气息在耳畔吹拂,“你就是我的药,抱着你睡一晚明天就好了。”
“……”袁一无可奈何地叹气,“那你睡吧,要是难受就叫我,不要硬扛啊。”
钟满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脸颊,算是回复了他的话。
房内霎时安静下来,袁一窝在钟满的怀里,聆听那沉稳的心跳,那一声声富有节奏感的跳动声,如同一首唱不完的催眠曲。袁一听着听着,眼皮不自觉地往下落,而下一刻,他又甩了甩头,似乎想把睡意全甩出去。
按照平时的习惯,袁一这时候早就踩进了黑甜乡,可他不敢睡,他怕睡着了顾不上钟满,从而加重了对方的病情。
他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发觉钟满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
他先去前台要了点感冒药,再回房烧了一壶开水,以备不时之需,最后才合衣躺在了钟满身边。他一会儿观察钟满,一会儿眯眼打盹,一直折腾到夜里两点多。而此时钟满也迷迷糊糊地转醒了,一脚踢掉了身上的被子。
袁一见状赶紧帮他盖上被子,可他马上便掀开了。袁一凑近一看,发现他满身都是大汗,急急忙忙地打来一盆热水替他擦汗。其间,他不停地嘟囔着什么,袁一仔细听了几遍才听清楚,他说他口渴想喝水。袁一又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