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痛,难受。”在客栈打尖后重新上马,杨翼皱眉哼唧。
“上马车吧。”柳春山知他定是隐疾又犯,双臂一舒,便抱起人来,塞进另一辆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把手放在杨翼肚子上,轻轻地打着圈揉,他掌心的热力和输出的内劲形成一股温暖的气流,十分慰贴,肚腹内的气血渐趋平顺,杨翼松了眉头,靠在他肩上,渐渐放松。
“好些了吗?”柳春山问。
“好多了,你真行。”杨翼回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多年顽疾其实不是很痛,但就是肚腹和腰不舒服,令人烦燥,没想到柳春山一上来就以此法治病,倒真管用。
柳春山微笑,得意,若是普通人去揉,就没我这效果了。
“这病有其它症状吗?”柳春山觉得此病蹊跷,绝非弱症,而从脉象上居然摸不出什么,应该还有别的症状。
杨翼有些脸红:“有时会便血,不过很少,一点点,这应该是肠胃方面的症候了。”
柳春山点头,心中已有些计较,恐怕杨家早从肠胃方面治过了,但未见效,那就该想些别的病由,另加调治,但是,若他治好了杨翼,以后岂不失了为他揉腹的乐趣,治与不治,须得再虑,他脑子不停,手也揉个不停,过了一会,杨翼昏昏睡去。柳春山便停了手,呆坐着,不一会侧头,竟看见杨翼有口水滴到衣襟上,不由牵了牵嘴角,轻轻把他抱在怀里,抚着他头发,豹子似的眯了眯眼,一丝从不现于人前的奸诈浮上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马到雁荡山下,已是初秋,碧柳山庄依山而建,一道碧水绕庄而过,庄子与山景合一,几角飞檐若隐若现,层层叠叠,苍翠欲滴,景致果然十分美丽。进了庄里,只见花树繁茂,有湖有山,雅致清幽,纤巧与大气溶得十分恰当,杨翼早看呆了,面上虽然微笑,温和有礼,实则恍恍惚惚,兴奋异常,呆呆地任柳春山把他扶下马,牵着手往房里走,直到落座,才清醒过来。
“你娘我早让人安排进客房休息了,你是不是也要先歇歇?”柳春山坐下,很自然地问起杨翼,这让匆匆跑来的管家柳玉林差点跌倒,庄主出去一趟,怎么就会体贴人了呢?
“不用。”杨翼打量着四周,唔,这厅宽敞明亮,坐着舒服自在,不错,喜欢。
“这庄子怎么样?”柳春山又问。
“很好啊,又美又静。”杨翼恨自己读了那么多书,该显时偏偏词穷,在柳春山面前怎能如此,当下有些懊恼。
“如果一辈子住在这,你觉得怎样?”
“要是一辈子住在这种地方,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杨翼羡慕答之,浑不觉自己已把脚放在了猎人的夹子上。
“我尚未娶妻,不知你是否订了亲?”
话题怎么转到这方面了,干什么又在这时候问,杨翼大奇,但仍答道:“没有,一直读书,应试,之后做了县令,我娘又挑挑拣拣,就耽误下来了。”
柳春山闻言放了心,挥手赶走管家和一众仆从,挨到杨翼身边坐下,拉他手道:“我母亲早死,父亲常年出门在外,只有一个弟弟,也是个书呆,不过他钻的是奇巧技艺之书,几个堂兄弟也在庄子里,但都不碍事,这里今后就是你家了。”
什么叫“也是书呆”,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书呆,杨翼又怒,以至于忽略了柳春山最后那句话,他抽出手,扭过脸开始生气,柳春山不知他在气什么,却也不管,知道他的怒气是暖阳下的雪片,一会就没,只拉着他往外走。
“去看看我们的屋子。”
杨翼又奇怪,我干什么要看你的屋子,看我的不就行了。不待他想明白,二人已穿过回廊,到了里面一处院落,柳春山推开房门,说道:“我记得你说喜欢鲜艳颜色,亮敞的地方,就早早修书给玉林,新置了这屋院,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