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地呷口酒,司珐尔听到身旁的几个家伙在背后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搞什么,真令人不快,为何我们这些复姓贵族们,要和那些单姓的低贱平民平起平坐。靠野蛮的杀戮与血腥一路爬到高位,有什么好跩的,到头来还不是个奴隶出身的家伙。”
“小声点,现在人家可是权倾一国的大将军,就连琴妃也对他另眼相待。”
“那是现在时局不同,有利用价值而已。等到用完了,看他还有什么值得神气之处。”
“就像茅厕一样,内急时求爷告娘地找,不需要的时候避而远之。这才是那种低贱的人该有的下场。”
附和的嘻嘻笑声此起彼落,以为这样的举动能惹怒他,司珐尔却早已麻木了。
与这样眼界狭窄的人一般见识,不过是浪费口水与精神。因为姓氏是一个字或两个字,就以为自己能登天的家伙,就像是路边野草到处乱长乱生,往往到头来事实都会证明,野草最多只能当牛、羊饲料用的稻草,奴隶却可以当上将军。
不理会那些闲言闲语,司珐尔心绪一转——倒是……今天探视过皇帝后,状况比他想的要糟。
为了应付即将爆发的宫廷内斗,没有一颗适当的棋子在手是不行的,而且时间紧迫,在皇帝一息尚存时,他要迅速找到能够取代现任皇帝,并且稳当地操控在手中的棋子,只要有了名正言顺、冠冕堂皇的棋子,就算不是什么复姓阶层、血统纯正高尚的贵族,永远作不成西琉的皇帝,也照样能掐住西琉的任督命脉!!
太子、二皇子与飒亚,这三者哪一个人选最合适,司珐尔心中已有定论,问题是……目前他看中的人选,对皇位的兴趣似乎远不及出外狩猎自在逍遥,放任野生的幼狼,能够规规矩矩、自动地留在这座打造得富丽堂皇,却形同牢笼般的皇宫中,由人套上象徵“束缚”的帝冠吗?
飒亚若再贪婪一点、再狡诈一点,一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水到渠成了。
但,想起方才飒亚直率、爽快、大剌剌地给琴妃难堪的画面,司珐尔唇角不觉浮起笑意,贪婪与狡诈一点都不适合飒亚,那样的飒亚也就不可爱、有趣了。
那双灰眸叛逆得发亮,展现几近白银的光芒,一旦亲眼目睹,享受过这强烈的刺激快感在脑子翻腾滚动、噼哩啪啦的作响,哪怕冒着上瘾的危险,也想再次看到——无畏天地、唯我独行的飒亚放肆、撒野。
这颗棋是如此地具有挑战性,让人愈加不想放手了。
“哟,这儿这么热闹,怎么这么见外地不通知我一声,也好让本宫加入这场宴会呢!”一名不请自来的男子,踢开了琴妃设宴的厅门,难掩愤慨的尖锐叫声,将宴会再度中断。
* * *
西琉皇朝的太子之位,谁也别想抢走!怀着高亢的战斗怒火,长皇子踹翻了一张最接近他的矮桌,想鬼鬼祟祟地躲起来谋谈如何把人撵下太子之位,天底下可没有这等好事!
“本宫没有打断什么吧?”一个个地看着在场的人,长皇子圆润富泰的脸上,略显细小的双眼不住阴狠地打转,他要把这些人的脸孔都记下来,以后等他当上皇帝,这些人可有罪好受的,竟敢与琴妃勾结在一起。
当丽妃告知他此事,皇太子才知道自己彻底被蒙在鼓中。生性好疑的他又急又气,满脑子已经充满了可怕的幻想,一想到那些人正在联手谋害他,要取他的命,或是夺走他的太子之位,他哪还能安稳地坐在太子宫中呢!
“长皇子,稀客、稀客,您当然没有打断什么。不过是一些人来为本妃庆生而已。殿下也是要来祝我一声寿诞快乐吗?”琴妃掩嘴窃笑着。
“琴妃你叫错了吧,你的记性也真差,我不是说过好几次,本宫可是名正言顺被父皇钦定的太子,您该称呼我为太子殿下。”长皇子脸色难看地说。
“唉啊,真的,我又说错了,呵呵呵!”琴妃故意耀武扬威地说。“太子,那您见过了司珐尔将军没有?还有您的皇弟弟飒亚殿下也在‘我’这儿呢!”
长皇子先是瞪大双眼,接着不敢相信地以颤抖的声音说:“司……司珐尔将军?你……你怎么会……”
知道琴妃正在太子眼前制造假象,扮得好像自己已经成为他们那一挂的,司珐尔笑笑地起身说:“我只是来恭贺琴妃殿下一声喜,此行目的已达,也该告退了,琴妃殿下与诸位大臣恕我先走一步。”
“咦?这么快就要走了?多留会儿嘛!”琴妃偷鸡不着,仍纠缠不休。
听司珐尔说要离开,皇太子立刻大松口气,这代表司珐尔还不是琴妃那边的人,他忍不住开怀地说:“说得是,司将军是个大忙人,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浪费时间也不好,改天等司将军有空,我一定摆一桌更有意思、美女如云的宴会招待,到时你可务必要赏光,将军大人。”
“太子,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宴会就不值得司大人留下?”
“就是啊,皇兄此言差矣,我这儿也有美女、也有好酒啊!”
“干么,你们母子俩联手欺负我一个是吗?”
琴妃、二皇子当场与长皇子争执起司珐尔的所有权似的,两人喋喋不休,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着谁有资格、或谁的宴会才该参加等等无聊的话题。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像是三只狗争相抢夺一根骨头的场面!
飒亚听着越说越离谱可笑的言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