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先互相说“喂”,接着各自道好,失联半个多月,温度竟回落到陌生人程度,谢正衍不相信以千帆的洞察力会辨不出异常,可一想到他就是息百川,愠怒便使劲扼住想说软话的喉咙,跟表里不一的人打交道却学不来他们矫情饰伪的本事最叫人抑郁不平。
眼下这可恶的骗子浑然无事的轻松问候他功课复习得怎样,他含糊作答,下一秒就被引逗得出了岔子。
“听说你们那个考试要等到11月中旬,现在就开始复习是不是早了点?”
“我想准备充分,到时比较有把握。”
“你学什么专业的?”
“中文。”
“准备报考哪一档证书?”
“一级。”
“哦?我听说一级消防工程师的报考专业里没有文科类啊。”
谢正衍压根没报名这项考试,某日偶然听同事议论后顺手摘来做躲避千帆的借口,其实对考试内容规则一窍不通。此刻准准栽个跟头,才发觉千帆旨在挖坑试探,面皮顿时像洗缩了水般紧绷,下意识反驳:“今年出了补充规定,文科类也可以报考。”
“恩。”
狡猾的猎人不急于追击,还主动为他扫出一条退路。
“我只是道听途说,知道的信息肯定没你们这些应考生准确,你好好复习,争取一次性过关。”
谢正衍戒心重重问:“你打电话就是想问我复习的事?”
千帆嘿嘿一笑,重操熟练的调侃:“不是,白天偶然掐指一算,算出哑笛小朋友今天心情不大好,所以想来尽一尽朋友的本分。”
他一个“朋友”刺中谢正衍软肋,暗暗疾声追问他究竟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面上却客气疏离的敷衍:“你要改行当算卦先生了?那还得多用功钻研几年,就这水平倒贴钱也没人信。”
“哈哈,这么说你今天没有不高兴,是很开心了?遇到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切,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让我事事都跟你说?”
“我们不是朋友嘛,朋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了喜事自个儿藏着不拿出来分享就显得太小气啦。”
听他说得一本正经,谢正衍的肚子气得像吹鼓手一样涨圆,挪开福子衬起身,冷嗤道:“你真拿我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