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画面蓦然顿住,定格在男子甩袖离去的画面。
红岩粗喘着气,眼已赤红如血,哑声道:“怎么了?”
景陵看着空中的男子在甩袖时虚露出的手,“他手中握着的,是储魂石。他将小香奴的魂魄收走了。”
红岩瞪大双目,看向男子双手间所握着的赤红色小点,观其玉石纹理色泽,被气的浑身发颤:果真是储魂石不假。
都已将人虐杀了还不够,竟还将小香奴的魂魄收走!对方到底与小香奴这位稚龄幼崽有何等仇怨,要费劲心力做下这等事情。红岩简直不敢去想,就在她这段疯狂的围剿穿山甲两族时,她的香奴又受到了何等对待,在忍受着何种苦楚……
“无论小香奴肉身还是此地,全无一丝魂魄残留痕迹,如此定是被取走无疑。”景陵最后得出结论。
红岩狠狠闭了闭眼,再睁眼,已能隐约瞧出往日里飒爽红狼的风采:“肯定是。我们赶到时,便未发现小女的丝毫魂魄。若魂魄尚在,我也不至于如此无助疯狂。”
妖界各种族传承记忆,谁家没有几个不传秘法、死而复生?弓要妖君不就是其一吗?但此刻小香奴魂魄不在,便是再有秘法也枉然。
且观方才虐杀经过,哪怕当真寻到小香奴的魂魄,也不保证对方已化为厉鬼或怨魂,这让一直将其疼在心坎里的红狼族人们,情何以堪。
“寻找魂魄,我只有一种方法,若妖君需要,稍后我会教于你,但却有颇多限制。”若当真百试百灵,他也就不会直到现在还寻不回自己的一魂一魄了。
红岩双目锃亮:“小友但说无妨。”
景陵将方法以神识传音法一一讲解,并说明利弊,限制则是:需得在其未被封印的情况下,或者距离其千里之内。
红岩一一记下,感激不已。最后,她抬头死死盯住空中男子的背影,“小友可否容我再看一遍?我想再看看,查看一下是否有何疏漏的线索。”
景陵垂头看着胸前气的发抖的太岁,反手撤掉了空中的影像:“可以是可以,但看情形,需得缓上一缓。”
红岩顺着景陵的目光,看到景陵怀中那坨已被怒火熏的红到发黑、马上就快要自燃的太岁,诚恳邀约:“既如此,还请小友在此多停留几日,让本君多尽尽地主之谊。”
“却之不恭。”
因红狼族主动与宁坊解除了敌意,接下来景陵在苗谷中居住的倒也算的上是顺心,偶尔在苗谷内溜溜,只要不是去太过隐蔽的场所,基本都可以算的上畅行无阻。
当然,如此悠闲的闲逛虽在外人看来可能无所事事,然而对于景陵这个当事人而言,却别有一番收获。
比如说,他在苗谷的灰狼族地中,看到了暂时还很恩爱的长东与芳尘。长东从肃仪州的秃鹫手中抢回一娇滴滴女妖的传闻,已在谷内被传的津津乐道,让景陵想要装作不知道都难。
比如说,他从芳尘眸底偶尔滑过的冷淡与怀疑知晓,他在芳尘身上放置的小镜分.身已起了作用。
比如说,妙飞妖君最近心情很好,因为肃仪州的灵猫族将于近期拜访……
阳光下,赤红的枫叶下,一身雪衣精美长衫的少年满足的眯了眯眼,他轻舔了舔唇:芷薇,终于又要见面了。
红狼族地中,有一坨可爱的大太岁,一逗就红、再逗就紫,易怒到宁愿自燃都不妥协,没过多久,便成为了苗谷的新宠。
丁零一有闲暇,便会来此逗弄大太岁,虽然她一开口都会让小太岁怒气平息,但其却常常为丁零只搭理景陵不搭理它而自气到身体紫黑,这气性也是没谁了。
于是,在大太岁被迫沉浸在回忆中发怒、被强制静心宁神、在回忆中发怒的恶意循环中十余天后,就在它感觉自己再如此下去、再也无法静心凝神后,恶性循环终止了。
大太岁木着毫无五官的大白脸,看着抱着它、似逃出生天的白衣少年:“终于可以走了,以后再也不用见到丁零那丫头了,辛伊,快走快走!”
于是,刚准备静心凝神的大太岁,再次被气红了。
白衣少年习以为常的的颠了颠怀中这成精了的一大坨炮仗,远远与苗谷中的诸位红狼摆摆手,与红岩隐秘的对视了一番后,方正式踏上了回宁坊的路途。
至于那位仿佛芳心初动的丁零,只盼她能在时间长河中,赶紧回复正常吧。否则,他便只能去丁糖的大刀底下滚一圈。
明明也没做什么,却落得如此结果,真是伤肝伤肺伤丹田!
回到宁坊后,被景陵抱回来的大太岁,受到了宁坊上下的一致欢迎。事实证明,凡是妖,性格中都存在恶劣因子。有的就喜欢看大太岁快要被气到自燃、却说不出话,有的就喜欢去做安抚者、看它以最快的速度褪色,还有的,强烈推荐给自家族内小崽子玩耍……
鉴于对大太岁的生命安全考虑,景陵力压众议,将其扔到了自己的镜灵空间,让他与明心火一起“玩耍”去了。
因一件大事了结,景陵终于放下一件负担。想起前一阵刚掐过他脖子的孔令羽,和刚刚不小心撩到的丁零;越来越近的三洲会武,和他仍旧杳无踪迹的一魂一魄;宁坊在群狼环饲下的势单力薄,和最后五十年的快速发展时间……
五十年后,虎族昊天炼出第一枚四品丹药,引发第一场丹劫,震惊妖界。虽现在被自己抢了先,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自那之后,津襄岭将进入快速发展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