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湖周围大大小小的擂台上已是锣鼓喧天,除了位于湖中心小岛上的主擂台,其余处已然开始交锋。盛仙看来看去都觉得没劲,台上的人和娘子比起来、和小师弟比起来那可都差远了,于是捅捅尔康道:“师弟,还不如你上去打。”
尔康淡淡一笑:“师兄,何必与这些为虚华名利争得头破血流的人相搏?”
盛仙撇撇嘴:“可是看这些人打好没意思。”
尔康笑着摇摇头,眼光轻轻掠过人群,在那短促一瞥中,他忽然滞住了呼吸。
“唯唯……”尔康着了魔般盯住了人群中某一点,低声叹道。
盛仙扭头看去:“哈?熟人吗师弟?”
尔康用无比幽怨的眼神看了盛仙一眼,道:“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姑娘啊。”
盛仙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说过的姑娘加起来都可以单独拎出来再开一场湖畔大会了,我怎么知道是哪个。不过仍然应道:“啊……怎么,旧情复燃了?”
尔康又盯了半晌,忽道:“师兄,失陪了,下次再详细与你讲!”说着便分开人群向那边去了。
盛仙撇撇嘴,回头捅捅阿牛胳膊:“小牛子,起驾,这里不好玩,朕要到前面去转转。”
阿牛没好气道:“先生,再胡言乱语小心被抓起来。”
盛仙一脸无所谓:“来啊,我夫人可是天下第一名捕,看谁敢抓。”
阿牛道:“第一,名捕你个头啊……第二,恐怕兰捕头会比他们更想把你扔进大牢。”
盛仙很不忿转身道:“你这人好生不解风情!五缺,走,咱不理他。”
五缺哦了一声跟在盛仙后面,眼睛还紧紧看着擂台上那激战正酣的两人,一个没注意脚下一绊,当下便又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
五缺吭哧吭哧爬起来,“哎呀”一声,开始抖衣服上的泥土。
盛仙哑然了半晌,与阿牛动作统一地用衣袖挡住半边脸匆匆走开。
“啊少爷,阿虎,啊你们等等我……”五缺一面唤着一面扭动身体追上去。
几人围湖绕行,五缺见到一场比武就新奇不已,无奈盛仙总是嚷着无聊看了半路便扯着阿牛继续向前,五缺也只得不舍地回头看看继续跟上,未几却又被下一场吸引。
走马观花地过了半圈,盛仙又一次打个哈欠,拔腿欲走,却被阿牛拎住了领口。
“作甚?”盛仙不满地回头。
阿牛扬扬下巴,示意他看擂台下:“兰捕头在那边。”
“不会吧?”盛仙循着他所指方向看去,“还真是我娘子。完了完了……”
五缺颇为开心地拍拍手:“可以看兰少爷上台了吗?”
“他上台就真完了。”盛仙头痛道,“完了完了,尔康正好不在,谁来阻止他……”
阿牛抛来个疑问的眼神。
盛仙欲解释,又把话吞回了喉咙,再度向那边望去,正好台上对决出了结果,兰寻剑一个飞身跃上了擂台。
盛仙焦躁地搔搔头,紧紧盯着台上,然,出乎他意料地,闪电般几招过后,兰寻剑已将长剑抵在那人颈上,随即手腕一转便又收回,淡淡抱了个拳。
输者在原地愣了几秒才回礼下了台,脸上仍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我娘子真厉害。”盛仙怔了半晌,才道。
阿牛看了他一眼,道:“兰捕头莫不是想要参与今年的武林争霸么?”
盛仙表情纠结道:“……何意?”
“通过湖畔这些擂台的选拔,一部分无门无派人士可以进入总擂台的最终比试……”阿牛略带鄙视地看他一眼,“先生,你怎么连这都不知的。”
“不是吧!”盛仙抱住头,“娘子要找的那个人来头这么大,还要闯到总擂台去?”
五缺咬着手指看着台上激战,紧张道:“少爷你们在说什么?找什么人?”
盛仙叹了口气:“……没什么。我们到前面去罢,看得清楚点。”
一上午的比试下来,兰寻剑毫无疑问地得到了上总擂的资格,同几人一起上了驶往湖心岛的小船。盛仙急得直跳脚,无奈午时正是船运的高峰时段,僧多粥少,他只得乖乖在等待搭载的长队里排着,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阿牛和五缺才悠悠闲闲逛回来,五缺一手拿着肉包一手拿着糖葫芦笑得一脸满足。
“呐,少爷。”五缺小指上拎着带给盛仙的糕点,颤悠悠递过来。
“不要不要。”盛仙烦躁地推开,“这当儿哪有心情吃东西。”
“怎么先生,怕兰捕头被抢走啊?”阿牛坏笑。
“我娘子才不会被抢走呢,我是怕他有危险。”盛仙烦恼道。
阿牛想了想,诚恳道:“比起这个来你还是担心他被抢走比较实际。”
盛仙正对阿牛吹胡子瞪眼,五缺塞着满口糖葫芦疑惑道:“兰少爷为什么会有危险?”
盛仙道:“你说他要是在擂台上不小心把人家一刀咔嚓了,会不会被武林群雄围攻啊?这个危险不危险?”
五缺口齿不清道:“不会的,兰少爷干嘛要咔嚓……人家啊?”
盛仙白他一眼:“说了你也不懂,白痴。”
五缺委屈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继续吃他的糖葫芦,嘎嘣一声咬碎了外面的糖衣。
阿牛道:“先生你也不必太担心这个,上湖畔大会的总擂台是要签了生死状的,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不出意外,倒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真的吗……”盛仙稍感安慰,随即又开始担心兰寻剑会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