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顿了顿,既而看着对方注视着他的一双漆黑的眼睛,慢慢开口,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西门,我想要你……可以吗。”
西门吹雪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当然不会拒绝他,就像对方也从来不曾拒绝过他一样。
于是两个人便更靠近一些,叶孤城细细打量了一下西门吹雪向来习惯微抿着的薄唇,右手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或许是错觉的缘故,他恍惚觉得这一贯线条冷硬的所在,眼下却有几分柔软起来。
这个冷酷冰寒的男人是他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愿意失去,也不能够,失去?
左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很用力,却又带着很温和的味道,像是握着这世上最珍贵难求的宝物,既想狠狠抓住不放,又小心翼翼地唯恐弄碎弄坏……明明对方是那样强劲悍健的男人,这种想法几乎是有些可笑的,但他的动作却仍好像是在靠近一朵生在冰峰崖顶的雪莲,想要将其采摘下来,却生怕损伤了任何一片花瓣……
叶孤城靠过去,吻上那削薄的嘴唇。
他也曾吻过别人,或是被人吻过,可从来只是唇与唇的浅浅厮磨,并没有过多的深入,更不曾像与眼前这个人那样,仅仅是唇舌相缠,就有着仿佛血肉交融一般的热情和温暖。现在想来,也许,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牵扯,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羁绊……
--他会来到这里,是不是只为了,与他相遇?
叶孤城知道,眼下自己似乎有些不安,或者,还混合着其他什么的复杂感受。
并不仅仅是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隐隐地抱有一种奇异的情绪,从曾经握住对方的手的那一夜开始,这种情绪便一直存在,只不过是深埋在某一处角落,而在昨天,就忽然被人掘开了一些而已……
他从不悲观,亦不过分自傲,他在相信人定胜天的同时,也相信总有一些事情,是人力所无法扭转。
这其实并不矛盾。
他只是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就像他接受了他;他只是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就像他甘愿为此接受任何结果。
--仅此而已。
叶孤城的耐心一向极好,因此即使是在眼下最容易使男性迫切和激乱的时刻,他的动作也是缓慢而充满柔和意味的。
两人已交叠着躺在褥间。嘴唇在对方微冷的薄唇上一点一点地亲吻,却并不进入到那湿润的口腔当中,只沿着唇线慢慢游移,一边用手去解开身下人腰间的束带。
漆黑的头发从男人的头顶垂下来,披散在了下方人的白衣上。西门吹雪不自觉地握住其中一缕韧滑的发丝,因对方在唇上的触碰却并不深入的举止而有了想要采取主动的想法。
他的耐性在这个人的面前,总是与平时大不相同……
然而西门吹雪仍是压下了想要张口咬住男人的唇激烈啃噬,既而在那温暖的口中索取纠缠的念头,只任由对方不紧不慢地轻吻。
--他甘愿让这场情事的节奏完全由他掌握,亦甘愿在此刻将自身,彻底交付于他……
腰带被解去放于一旁,修长的手指挑开对方的衣襟,除下雪白的外衫,又一件一件脱下内袍,中衣,里衣,露出强健的雪色胸膛。
丰泽的唇离开了男人削薄的唇瓣,叶孤城停了一瞬,既而眼底现出一丝笑意,微冷的指尖抚上下方那人坦裸着的结实身体,然后俯首,去亲吻对方胸前的一处淡色突起。
西门吹雪微微叠起眉峰,忽然伸手握住叶孤城的肩头,另一只手则绕过他的后颈稍稍用力,将高大修峻的男子更加贴近自己。
埋首于胸前的人似是轻笑了一下,却忽用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胸膛,指尖捉住了另一侧的乳首,然后轻轻捻动起来。
两个人的欢爱,不能只有其中一人得到抒解的畅快,却要另一个去忍受痛苦……叶孤城含着男人胸前或许是全身唯一的一处柔软慢慢吸吮,手上也尽量细致地进行爱抚的动作。他自己也曾承受过对方的热情,知道那滋味并不好受,因此就希望在两人此次的情事中,不仅仅只有自己享受到欢愉的美妙,同时也能够让居于下方的人,亦且体验到身体交融的快感……
舌尖稍稍探出,缓缓刷过胸前敏感的部位。这样一番仔细轻柔的抚慰让西门吹雪禁不住微微喘息,右掌箍住了男人的腰,隔着衣袍,手上使了劲道去用力揉搓着。
叶孤城沿着那紧实的肌肤一路吻下,他半阖着眼眸,双手不紧不慢地解着西门吹雪的下裳,眉心却已不知何时几不可察地微凝,似是在想些什么。
--有些异样……和曾经任何一次的亲密都有所不同,眼下,分明有什么东西,隔阂在身体相互温存的此刻……
然而下方男子身上最后的束缚也已经完全被解去,充满了刚阳健颀美感的身躯彻底坦露在了他的眼前。于是叶孤城继续顺着那结实的肌理线条向下亲吻,在对方的腿侧印出一连串殷红的痕迹……
直到身下人强健的躯体开始因情动而微微震颤,抚在他身上的手亦且收紧了力道,叶孤城才抬起身,将两人的胸膛贴合在一起,既而就欲低头吻上男人的唇温存一阵,然后再开始接下来的一切。
然而还未等到双唇相交,叶孤城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
西门吹雪苍白犹如冷石的面容上已浮起一丝红痕,寒潭般的眼底化去了一贯的冰利,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