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并不快,花玉辰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每下招式的起落,明明只是一根竹枝,但在男人手上,却分明似一柄古朴的青锋。
收势,回身。良久,绕着男人周身飞舞的竹叶缓缓落下,却没有一片停在在他身上。花玉辰眼里满是羡慕,道:“师父……我什么时候,才会也有种本事?”
叶孤城随意松手,竹枝便掉在地上。他看着花玉辰腰间有男孩大半人高的长剑,微微抬眉:“先把这套剑法练好。或许不久的将来,你也可如此。”
花玉辰应声,又道:“今天祖父和爹爹知道我做了师父的徒弟,十分欢喜,嘱咐我要好好跟着师父修习。还说过寿诞后,要办场拜师宴酬礼。”
叶孤城敛着长袖,说道:“祖父和父亲已与我说过。”眉心忽动,既而将双手负于身后,吩咐道:“你且去练习罢,有不通之处,可来问我。”
花玉辰头,道:“徒儿先下去。”张俊秀的面孔上忽然现出狡黠的笑容:“今天那位绿衣裳姑娘是师娘吗?长得真漂亮。”吐舌头,坏笑着跑了。
男子一哂,看着他跑远,然后缓缓回身,说道:“不想你却会在此。”
仿佛突然之间,万籁俱寂,空气中原本流动的淡淡竹叶清新气息,被股莫名的寒意压制下来。月色下,一袭白色身影从林中步出,散发着微冷的寒气,静静走进块空地。白衣加身,墨发披垂,刀削般的高挺鼻梁,线条冷硬的下颌,薄而紧抿的唇,轮廓深邃而又惊心动魄。
来人简洁应道:“我刚到不久。”声音带着惯有的微寒,孤冷,是属于西门吹雪的语气。
丝极淡的血腥气漫出。叶孤城头:“你杀了谢青欢。”
西门吹雪沉声道:“两个时辰前。”
他此次江南之行只为眼前人而来,杀谢青欢后,他心下再无旁鹜,即时兼程赶来花家。直到眼下见着人,那一丝直淡淡萦绕在心底的空漠之感才缓缓消逝。
叶孤城面上忽动,血腥之气,怎得并无散去迹象……他微皱眉:“你受伤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卑鄙之人,污了我的剑。”
他并没有在此番决斗中遇到什么,但叶孤城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必然是极危险极恶毒的阴谋,否则以西门吹雪的武功,当今世上可堪匹敌者寥寥,谢青欢又怎能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