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爱丽打了他头一下:“乱说什么!”她的语气有些迟疑,被陶远航听出来了,最后丁爱丽说再不好明天就让十一去镇上医院看看,陶远航见目的达到,也不再缠着她,只是接下来的时间总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丁爱丽和陶远航说的那番话十一听见了,虽然对自己居然能够听到那么远的声音有些惊讶,他着急的却不是这个。自己这样子,冷不防看去就跟吸毒的瘾君子一样,去医院检查不管是什么结果,身体有没有问题他都得不了好。实际上,就他这个模样,说没有问题压根没人信,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坐立不安,冷热交替的痛楚又不时袭来,烦躁得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唯一一个最直接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离家。
他申请的宅基地距离村中心挺远的,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还隔着半个山头,那块宅基地附近就是他们家的自留地之一,很多年前经常种些红薯、花生什么的,如今荒草丛生。
宅基地70多平方米,建两层小楼,均是两室一厅,厨房和浴室在一楼,跟陶德明的住宅一样盖法,十一给了陶德明三十万,建筑材料自己买,建筑公司包工,日前地基已经打好,晚上陶德明在那守着,估计一个月就能完工。
不如先离开云隐村,房子有陶德明盯着,那些建筑公司的人不敢糊弄,陶德明做过木工,对建筑结构也有所了解,依他挑剔的、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个性,让他监督最好不过了。等房子建成,而身体也好了,再回来。
事实上,十一也不确定自己一定能活着回来。许多年没有和家人在一起,而一些早已经忘记的事情在平时陆续被提起,大多是他们没有去h市之前的往事,那段时光,是他童年最美好的时光。一家人在一起生活,虽然贫困,但没有太多的声色金钱诱惑,周围的人都是一样,贫穷但乐天,也不存在谁看不起谁的情况。他突然有些眷恋那种氛围,舍不得离开。
凌晨三四点,正是人们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十一将身边所有的现金和一张纸条放入一个袋子里,留在客厅的茶几上,走到自己卧室的阳台上。
这房子距离最近的人家也有十多米,黑夜中周围的房子全部熄灯了,村东头还有一家房子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似乎是有人起夜。
阳台是露天式的,十一抓着阳台栏杆翻到阳台外,吸一口气轻轻往下跃去,他特意换了双鞋底弹性很好的鞋子,鞋底接触地面发出扑的一下轻响,似乎不止是耳力目力好了很多,连身体的协调能力也强了,真正身轻体健,这些天发烧耗了他不少体力,将往日吸收的那些营养也全部消耗了,以至于消瘦之极。
一脚踏实地,十一立刻快步走出村子,陶德明房子在村东北面,距离山林也就是百多米远,附近有狗叫了起来,带动小半个村子的狗此起彼落竞相叫唤,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进入山林,也不敢用手电筒,就着星星微弱的光疾行在几乎看不清的小路上,绕了小半边山头,进入更加密集的树林里。
村子北面是大片老林,许多松树长得有一人合抱粗细,树下藤蔓灌木茂密,除了一两条偶尔有人走的小径,其他地方几乎是寸步难行。
刚才离开家的时候,他突然将自己的状况联系到眼镜男提到的传染性病毒,假若他染上的是那种病毒,那么,很可能传染给身边的人——虽然此刻身如火焚,十一却打了个寒颤,这个念头太疯狂,他根本无法接受,于是强迫自己忘记;但到底不敢冒险,从此对东篱空间只取不放,可以往外拿东西,但不放物品进去,更加不会进入东篱空间,杜绝传染的可能性。
十一喘着气往北面走,小路逐渐荒芜,最终消失,横伸的树枝打在头上身上,他一直走一直走,从黑夜走到黎明,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仅凭着一股意志,曙光初现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
听老一辈的人说过,这片老林前些年还有狼和野猪等凶残野物,也不敢随便找个地方休息,最后爬上一棵松树,那颗松树离地三四米高的地方有两根并行的粗树杈,他爬上去用绳子将自己和树杈捆在一起,山间的温度还在二十度以上,几乎是合眼就睡过去了。
第36章 山林修炼
他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眼皮很沉,以为自己睡了很久,看手表才知道实际上只过了两个小时,因为姿势的关系,睡得并不踏实,睡梦里潜意识中还在念着心诀,细如发丝的气流在全身经脉运转,并不觉得酸痛。
他微微转动眼珠,树下走着一大一小两只野猪,正在拱着树下生长的蘑菇,它们四肢粗短,头比家猪要长,大的那只嘴边伸出两根獠牙,一身灰黑色硬毛。十一屏气凝神,不敢乱动。
野猪丝毫不知道十一要它们离开的焦急心情,慢悠悠地走动,随意拱着铺满松针腐叶的地面,不时哼唧两声。
十一看了几分钟,闭着眼睛打坐运气吐纳,其实鲁蒙给他的心诀打坐并非一定要坐着,人觉得舒适就好,舒适的姿势有助于集中精神,但太过于舒适又会让人的身体松懈懒惰,故最好选择盘腿打坐,但现今下面有野猪,也只得凑合一会了。
野猪在附近徘徊了半个多小时,哼唧着走远,十一才从东篱空间拿出些食物和水进食,吃完后包装袋都折好放入背包。
手腕上所戴的表带有指南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