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还不滚回贺兰山去闭门思过,没有为师的吩咐,不得再踏下贺兰山半步!”
“是,师父,徒儿告退。”少年一个人爬了起来,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很快的就打湿了双颊,他抬起手背,用力的擦掉眼泪,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少年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外,朱雀收回目光,看向某处,叫道:“喂,小陌儿已经跑远了,我说你也不用再躲躲藏藏的,出来吧。”
“唉……”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似乎带着无限的惆怅,一袭白色的身影自黑暗中走了出来,男子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身形比起朱雀略显瘦削,他拥有一副俊美不凡的面孔,精致的五官让人一见倾心,然而脸色过于苍白,似乎正在生着一场大病,现在明明还没入冬,他却裹了一件厚厚的大裘,全身都是一身素白的他在黑夜中尤其的显眼。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他掩口轻咳几声,这才说道:“不争气的东西,再放任下去,早晚一天这个孽徒非闯出大祸来不可。”
朱雀忍不住翻个白眼,他自树上跳下来,站到白衣男子面前,不耐道:“我说白虎,在我面前你也非要摆出这副死人脸吗?关心别人就直接说,矜持个什么劲!”
男子面色一怔,随即低头笑笑,“是啊,你说的没错。”他笑起来极为好看,苍白的脸颊总算见了点暖色,“教不严,师之过,他好歹也是我的徒弟,何况又是教主亲自带上贺兰山的,关心他是我的份内之事。”
“啧啧,你就继续装吧。”朱雀听得直摇头,对男子拙劣的借口非常的不以为意,“明明比谁都对小陌儿上心,非得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今晚要不是你暗中出手相救,小屁孩的命搞不好真就交待在那位叶庄主手中了。”反正他是一切以自保为上,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一个人跑路。
“救他……”白衣人的脸上露出半点迟疑,片刻后却又笑了笑,垂眸说道,“是啊,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在别人手里。”
“唉,不知道你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朱雀叹气,而后潇洒的一摆手,“罢了,你们这些人的心思一个比一个难看透,我也懒得管,走了!”
“朱雀,你去哪里?”
“自然是找个地方饱饱的睡一觉,好好的养足精神,你当我很闲吗?”
“慢着。”白衣的男子身形移动,瞬间就挡到了朱雀面前,吓得朱雀怪叫一声,整个人都往后弹跳开来,夸张的大喊,“喂喂,就算你轻功好,也不用这样炫耀吧?知不知道你那张死人脸大半夜的真的很有惊悚效果啊!”
“抱歉。”男子唇边扯出一丝苍白的笑,缓缓道,“朱雀,你不记得教主的吩咐了吗?”
“呃……”朱雀有些心虚的眨眨眼,“当然记得啊,我这不正按照教主的吩咐在做吗?”
“教主可有吩咐你对那些人下毒?”
“没有是没有,可是反正我不是没毒死人吗?”朱雀也干脆不掩饰了,直截了当的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反正小屁孩在闭关练功,千里之外的事他也不会知道……”
“朱雀,不可对教主无礼。”
“我有说错什么吗,他本来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似乎已忍了许久,朱雀倒豆子般的说道,“白虎,你是四令使之首,教主之下就属你最大,小屁孩胡闹,你也放之任之?我要不做些什么,正道那些混球要真是杀上贺兰山,若是出什么差错,你打算怎么跟教主交待?”
白衣男子自然知道朱雀口中的教主并不是现在待在贺兰山的那个,而是不知早已跟自家情人跑到何处享乐去了的前任教主,于是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教主把位子传给他,自然就有教主的道理,咱们做下属的无须多问,只须服从。朱雀,难道你还小吗?”见朱雀抿着嘴唇不说话,难得一见的收敛了笑容,他轻叹一声,又道,“罢了,你想做便去做,只是要拿捏好分寸,至于那个人……朱雀,你好自为之吧。”他知道朱雀也是为了教中着想,若真出了什么事,大不了他来担着就是了。
“知道了,白虎老大!真是罗唆……”
第十八回:贤弟可不能乱认
岳沉霄救回青璃后,并没有吵醒他,而是直接把他抱回了房中,在仔细的处理了青璃脖子上的伤后,这才放下心来。
悄悄的退出房间,迎面就看到叶玉闻站在廊下,而几乎与他形影不离的墨衣却不知去了何处。想到方才为了救小师弟而与叶玉闻起了冲突,岳沉霄难免尴尬,正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已如往常那般冲他淡淡一笑,先行开口道:“岳七侠,令师弟他无恙吧?”
“哦,没什么大碍。”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叶庄主也许压根就没把那点事放在心上。
“那就好。”叶玉闻似乎松了一口气,又道,“令师弟的事叶某很抱歉,要不是我急于求成,他就不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