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景却并未被他的故事打动,只是缓缓道,“我从未想过飞升上界,也不求你平步青云,我只想借你千年寿命,不渡天劫,只渡情劫。”
云容呆呆地看着承景,仿佛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承景愿意扛下弑杀神兽的因果,只希望自己能活下来陪在他身边,云容只觉一阵酸涩从胸口蔓延开来,他曾经想对这人说的千言万语,都在这番话中变成了心甘情愿。
两只石象害羞地用耳朵盖住眼睛,这话可不得了,连主人都脸红了,他们还是赶紧盖上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我……”云容才说了一个字,一只手就忽然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提,他顿时被抛到了马背上。行风突然迈开腿,眨眼之间便飞出两丈远。
承景提剑追上去,可行风本就是以御风而行得名,盘古座下他并非最骁勇的神兽,却是跑得最快的一个,承景便是用足真气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距离被拉的越来越远。直到一处寒潭上方,行风突然停下来猛地扬起前蹄,云容顿时被甩入潭中,行风则又乘风飞走了。
“谢赐!”承景追到寒潭边,云容似乎已经昏迷了,他的身体从潭底慢慢浮上来,暗红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了整片潭水。
跟在后面“砰砰”跑来的石象急得不住嚎叫,那哪里像是从一个人身上流出的血?便是死了十人也不会将潭水染得如此彻底。
承景顿时红了眼睛,飞到水中央轻轻地将云容捞起来,他的身子软的毫无力气,衣物已经被寒水浸透贴在身上。承景顺着他的领口看见云容胸前一道结痂的疤痕开裂流血,很快承景便意识到云容身上不只有这一道伤疤,他全身一共七十二处伤口全部裂开,血流不止。
承景把拳头攥得咯咯响,管他什么因果,他一定要宰了那只神兽!
承景把云容放在地上撕开他的衣服,把止血的仙草嚼碎敷在他的伤口上。但承景带的仙草太少,在那七十二道伤口面前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云容又是个凡人,承景不敢拿丹药给他吃,心中焦躁不已。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从结界的方向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划过一道剑光,“胆敢闯我魔宗境地,把命留下!”
承景正愁没处发泄,一剑用上了十成真气,那人竟接下了这一招,退后几米停了下来。
“承景?”这人正是魔宗的大长老左含思,她看了眼地上□□昏迷的男人,尽管身上到处都是血痕,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云容。
左含思的心头顿时涌上一阵狂喜,她就知道宗主还没有死,那孟长德百般阻挠不过是因为他手中根本就没有宗主的尸体!
承景见她竟敢看自己的人,顿时又是一剑,左含思连忙侧身躲闪,“你这位朋友似乎受伤了,不如到我魔宗稍作休息。“
“不需要。”承景立刻接上下一招。
左含思躲得十分狼狈,“宗门中有最好的疗伤药草,他伤得很重,这样下去会有性命之忧!”
承景翻身挑飞了左含思的剑,剑尖离她的喉咙不到一寸。
他阴冷地说,“敢耍花样,我让你们魔宗统统陪葬。”
☆、第十章
云容只觉自己浑身如浸入冰水中,眼前漆黑一片,却有一个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
「龙之八子负屃,雅好斯文,身负龙血,却喜凡间。其余八子厌其性善,有辱魔龙后裔之名,遂欺瞒天帝联手将其除名。是以,八子虽身负慧根,修魔,无以入炼海,修仙,不得入天庭。」
云容猛地睁开眼,墙边的烛光悄然熄灭,一个人转过身来,云容隐约看到他背后的石壁上刻着些古老的符文,随着烛光一同消失了。
“你醒了?”那人回头看他,半人半马,竟然是神兽行风。
云容警惕地看着他,他没想到这只神兽不只通人性,还会说话。
“醒了就随我来。”行风朝他招了招手,跃出了洞口。
云容的身体轻飘飘的,不受控制地跟在他身后。洞外是一片冰雪世界,高耸的林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潺潺溪水也结成了冰,当仍能从一片白茫茫中看出曾经世外仙境的模样。
云容看了看自己接近透明的手,“这里是精神世界?”
行风顿了顿,“这里就是落雪崖,只有你是一抹神魂。”
行风接着向前走,可云容却觉得无论他们如何走,身边的景物都是一样的,他什么都看得见,却又什么都看不清。
行风在一棵榕树前停了下来,那榕树十分粗壮,几乎能容纳二三十个人一同乘凉,结实的树根扎进地底,与周围干枯的树木不同,这榕树茂密的树叶仿佛遮住了半边天。
云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树干,粗糙而坚硬,“这是什么树?”
“这是我的生命树。”行风缓声道。
云容立刻缩回手,他知道一些上古神兽是有些记载着生命轨迹的东西的,这行风已经活了几万年,难道这颗榕树也已经有万年寿命了?
行风不甚在意地转过身缓缓地走了,“你不用那么小心,它已经死了。”
云容不明所以地跟上去,又回头看了眼那棵榕树,绿叶茂盛,生机勃勃。
“我是神兽,本在天道轮回之外,但因果循环,我也从虚无界被召唤回来,枉增了百年寿命。”
虚无界是相传神灵死后去的地方,云容觉得他的话晦涩难懂。行风又继续说道,“万年前,有人给我算过一卦。”
云容道,“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