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地按下号码,听着里头的彩铃,肖蛰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要是人真丢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手机也没了?
这可不是件好事,他没钱再买一部手机了啊。
他心里刚咯噔了一下,那边就有人接通了电话。
“哪位?”
是肖蛰。
他长出了一口气,手机没丢,人也没丢,太好了。用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松语调,“你哪里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迷路了?还是走半路掉坑里了?”
对方还没说什么,通话就先断了。
“喂?喂?搞什么?”他愣了一下,刚要再打一遍过去,就听到外头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不一会,闻晟就走进了房间。
“你去哪了?那么久的?手机没电了?”他狐疑地拿过闻晟还过来的手机,一看就怒了,“干嘛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挂我电话?”
“到门口了。”
“你先说一句也行啊。”知道了原因,肖蛰其实也就随口一念,倒也没真的埋怨,反而忽然想起来,之前在闻晟面前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抱怨过手机快没话费了,“你不会是怕浪费电话费吧?”
闻晟把药酒放到床上,“你想多了。”
看他那一脸你在“自作多情”的模样,肖蛰呛了一下,默默拿起药酒,撩起衣服就往腰上面抹,一边呲牙咧嘴地问:“你在路上吃了饭没?”
“没。”
“我今天做不了鸡蛋素面了。”他努力擦着后腰,但是手就是使不上劲,“没蛋,也没面了,要不你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等下我……。”他还没说完,肚子就发出响亮的抗议声。
“咳,去打电话叫外卖,虽然要等久一点,这附近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点的店家都比较远。”肖蛰有点尴尬,话也就多了,“我是真的在为你着想,哎,你走过来干什么,最多等一个钟头,保证饿不死你……”
“闭嘴。”
看肖蛰这磨磨蹭蹭的速度,擦到今晚都擦不完,他可不想闻着刺鼻的药味入睡。
闻晟不由分说拿过药酒,粗暴地把他往前按,好方便自己。
“嘶……你的手怎么那么冰。”肖蛰在被窝里躺半天,忽然被人这么一按,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
闻晟没搭理他,反正冻到的又不是他自己。
“你……呃……”肖蛰还想吐槽两句,结果看到手机显示有人打电话过来——是容姐来着。
他没有立刻接起来,于是手机在振动了两三次后开始唱歌刷存在感。
“我无意接到过她的电话。”闻晟在他后面,瞄了一眼上面眼熟的人名,不咸不淡地提醒一句,“语气挺差。”
“靠。”肖蛰头瞬间都大了,想起了之前容姐跟他说的“蚊子论”,然后他就推了杨骏的戏,然后还让她听到别人用他的手机……
“喂?容姐?”
“你还知道我是谁?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真的看破红尘打算离开这个圈子?打算离开就早点说,能别让我难做吗?你瞧瞧你弄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个男人是谁?你自己都没几个钱还学人家养什么小白脸?你……”
果不其然,容姐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发来一串连珠炮。
“容姐你先别生气,我没养小白脸……我靠,你他妈轻点。”肖蛰倒吸了一口凉气,闻晟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猛地狠按了一下,正中要害,让他都疼到头发根去了。
容姐那边沉默了一会,显然是误会了,语气隐隐蕴含了怒意,“肖蛰,我给你一分钟,你要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俩的交情就到这里了。”
“别,不都跟你说过了,他是一个暂时来借住的朋友,在帮我擦药酒呢。”
“三十秒,我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没心情听你说恩爱□□。”
“这都是些什么事,你怎么就不信呢。”肖蛰无奈地嘀咕。
“我挂了,再见。”
“哎!那女人在这里头掺了一脚。”知道她是个说到做到的,要让她挂了电话这交情就真完了,肖蛰只得说出了他不想提的重点。
“什么女人?……你……琴阮瑶?”
“嗯。”
容姐在那边窒了一下,“唉。要是她真的掺和进来,我也就理解了,可是你真想清楚,得罪了至天,你可就真的走不长了。”
“我也知道,再说吧。”
“就你这性子,唉……算了我懒的跟你浪费力气,就说一句,你自己把这事的利弊掂量清楚。”
挂了电话,肖蛰格外的颓。
“十七年前她把人带回来,冠冕堂皇地在家里乱搞,被我撞了个正着,后来她和我爸离婚,刚办完手续转身就跟一外国人去了国外,美名其曰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把我爸气个半死,两年后就去世了。我阿姨一路拉扯我到十多岁,她从来都没过问一句,后来阿姨生病了,也没见她放一个屁。”
“我他妈就是要争这口气,她不是想要权势,想要过风光日子才离开的吗?我就想让她看,我能有多风光,我就是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半点都分享不到。”
“可是瞧我混的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最后反而还要她的施舍。我他妈就是不服,就想争这口气,怎么了?”
“没怎么。”闻晟把药酒递给他,“好了。”
“靠,我来了这么一通真情解剖,你就这个破反应?”
“你要什么反应?”
“……你就算是敷衍我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好